“林公子,姚芜不是她,柳长月也不是她,她只是一介精怪罢了。”季稻终究没有说出她的来历,倒不是为了艳女,只是为了那一句违背天性的爱。
她相信艳女喜欢林书诚,可也相信艳女的喜欢更多的来自精怪的欲念和柳长月的记忆,当欲望和充满爱的记忆融合在一起,那真正的爱有多少,就很难明确了。
林书诚也不算太笨,联系季稻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他隐隐猜到了全貌:“你是剥人皮的精怪?那你的脸,我的娘子……你把月娘怎么样了?”林书诚肉眼可见慌张起来。
艳女停下望向林书诚,她眼中泛起泪,难过得心都揪起来了:“林郎,我的手也受伤了……”她朝林书诚摊开手,那细嫩的肌肤上冒起一个一个小水泡来。
可那双手一看就不是他娘子的手!
“你到底把我娘子怎么样了!”林书诚现在一心只有柳长月的下落。
艳女伤心欲绝:“你眼中怎地只有她,若是只有她你救我做什么!还不如任我被那道士砍死算了!”
“道士?”季稻看向林书诚,忍不住问道:“你又救人了?”
林书诚眼中浮现出疑惑:“姑娘,什么又?我近日没救什么人。哦,救了个姑娘,她受了重伤,我将人捡了回来,但是我已经将人遣走了……难道,你就是那个姑娘?”林书诚终于发现不对,眼中浮现出诧异的神情。
艳女点头:“我当日被道士所伤,是你救了我呀。你对我毫无所求,和其它男人不一样,你甚至不过问我的名字,我的相貌,你对我而言,是最特别的存在……”艳女向往而期盼地望着林书诚。
但林书诚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是你,是你害了月娘?”
“若是知道你会伤害月娘,我一开始就不会救你!”林书诚失神呢喃,倒退了好几步,似乎要离艳女离得远远的。
艳女脸上的笑一下子僵硬住了。
“你说什么?”
“是我害了月娘,是我!我若不救你,我若像那次一样袖手旁观就好了,我、我为何要救你……”林书诚悔恨莫及。
可这一句一句话却如刀子一刀一刀剜着艳女的心。
她最懂男人,她诞生于男人的欲望。
艳女很快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情,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也无妨,你爱她就爱了,我长着和她一样的脸,拥有她的记忆,所以我现在就是她,你爱她就等同于爱我。”
艳女自欺欺人。
“他那眼神可不是爱,是厌恶。”季稻毫不留情打破了她的妄想。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艳女咆哮如雷,脸色充满憎恨,她似乎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发泄到了季稻身上。
“只要没有你,只要你不出现,一切都好好的!”
艳女嘶吼着,獠牙缓缓伸出,朝季稻扑去
季稻原想像之前一样用纸伞拦住,可艳女却比之前更狡猾。等伞拦来,她轻身一跃,随后一闪到了季稻身后,长长的指尖从季稻的后脑勺伸向她的侧脸。
“我的指尖会迅速剥下你的脸皮,我的獠牙要瞬间撕裂你的喉咙,拆散我与心爱之人的人啊,你就该最痛苦的死去!”
季稻转眼。
“小把戏。”
她微微抬手,纸伞旋转着飘向天空,而伞下她她指尖冒出一点蓝光:“这张脸是我爹娘给我的,我可没兴趣交给旁人。”
“死鸭子嘴硬!”艳女咬牙切齿。
“这句话我不喜欢。”季稻说道。
“容不得你不喜欢!”艳女指甲蹭过季稻的脸,季稻指尖从自己的脸上蹭过,与艳女指尖相擦。
“季稻!”
撕心裂肺的熟悉的声音在季稻耳畔响起。
季稻转身,余光擦过艳女的脸颊,望到了门外匆匆赶来的男人。
他望着季稻,眼神空白,俊逸的脸比平常苍白许多,看上去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一样。
嗯?
他怎么在这儿?
柳长月那姑娘怎么和她保证的来着?
季稻心中只是疑惑。
下一秒,她就看见顶着姚芜容颜的柳长月出现在她家小郎君身后,然后是一脸见了鬼的长墨。
嗯?
见了鬼?
长墨怎么会这样的表情?
难道她的身份被发现啦?
季稻余光中除了他们,还有自己指尖的一点蓝色,刚巧与艳女指尖相擦。
嗷,完蛋!
“砰——”
突兀的声响在季稻处炸裂,随之而来是一阵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