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喜一听不乐意了, 当即瞪向季稻:“什么叫还以为,我是真的关心你好吗,还有, 你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了, 我不需要再关心你死活, 我只关心你会不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陆掌柜这嘴和鸢学的吧,越来越毒了。”季稻轻笑出声。
陆喜平日最爱嘟囔鸢,这下被季稻一揶揄,十分不悦:“哼!什么叫我和她学的, 我可没她毒,她天天盼着我死了继承我的寿喜棺呢,那小没良心的,也就是我了, 若换了旁人, 早送她下十八层地狱去拔舌头了。”
“好了好了,我说笑的,看得出你对鸢怨气不小。来吧, 说回正事,你既然说你有事求我,先说说是何事?”季稻坐起身来,摘下恶鬼面具放进怀中,边说道。
面具放好,她又想起上次的事情,狐疑道:“不会又是哪个权贵家里出了事儿要我去摆平吧?这回我可不干,干坏事的人就让他们遭报应去。”
而且陆喜都说了外头有那么多人在找她,她是暂时不想被人找到、想给自己静一静才选择住在这儿的,若会被人找到,季稻不乐意。
陆喜知晓季稻的顾虑,翻了个白眼:“我就纳闷儿,那衡王还好说,你现在不想见他,等他成亲你去收魂倒也不错,可关那河神什么事儿,你怎么连他都嫌弃上了?我依稀记得,以前你们关系挺好的呀。”虽说陆喜说的是纳闷儿,但她更多的是好奇。
她见过河神与季稻的相处,那简直是唯命是从、面面俱到,连陆喜这么挑剔的人都挑不出错来,何况季稻那么好脾气的人呢,河神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季稻连他都不理会了,陆喜真是好奇死了。
季稻想起龙鲤,眸光顿了一下,随即她似笑非笑看向陆喜,反问道:“你要求我的事儿和龙鲤有关?”
“那倒无关,我就是好奇。”陆喜理直气壮。
“那看来你的事情还是不够急。”季稻说着竟又想躺回去,一副人事皆不再理的态度。
陆喜看出了季稻的意思,连忙抓住了季稻的手腕,不让她躺下去:“别啊,我急啊,我很急啊!”
季稻被她握住手腕又带起来,便挑起眉梢。
陆喜便开门见山,说道:“明日月圆之夜,我想吸收月光,你帮我护个法。”
“吸收月光?”季稻疑惑问道。
陆喜点头:“日阳月阴,我们这一族每至月圆都会吸收月光作为养分,可是吸收月光之时我们必须变回原形。”
一些精怪都会吸收月光,季稻这倒是听过,只是……
“吸收一点月光,还要护法?这我可没听过。”
陆喜变成了苦瓜脸:“你知道的,我本来就属阴,若变回原形,存的那点儿阳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多少厉鬼会来掏我的心窝子啊!”
原本说得还很严肃,却在最后一句破了功,季稻啼笑皆非:“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是你口中的厉鬼之一?你就不怕我先掏了你的心窝子?”
“你又不一样,你走的又不是正规路子,不会被我迷惑的。我已经百年没有精进了,你就行行好,帮我护护法,我保证,以后绝对把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如何?”陆喜从季稻的手一转揪住季稻的袖子,撒娇似的扭着季稻晃来晃去,季稻眼前景象闪来闪去,闪得她眼都要花了。
“停停停。我可没听过陆大掌柜的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还耍起赖来了。
陆喜手一顿,嘟囔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季稻推开她的手,靠在椅子边缘,想了想,好奇道:“那你去年怎么过的,谁给你护的法?”
陆喜嘴瘪了下来:“没过,藏在寿喜棺里,望着外头的月亮流哈喇子。”
陆喜想起过去百年,简直眼泪汪汪。
她容易嘛她!
“季稻,我百年没有吸收过月光了,你好不容易醒着,帮帮我吧,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下次替你制作身体时不收你钱还不行吗?”
三个“大不了”将陆掌柜的吝啬展现得淋漓尽致,听得季稻勾了勾唇,眼中皆是好笑:“陆掌柜当人当久了,那些商人嘴脸学得倒是挺熟练。”
陆喜嘴一撇:“我就当你在夸我……如何,帮我一下嘛!”
“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陆掌柜需继续替我隐藏踪迹,我还不想暴露自己。”
“啊?可是会有很多厉鬼,那么大的动静……”陆喜为难极了。
季稻笑道:“那我不管。”
陆喜皱紧眉:“我想想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