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
“虽然是紧了些,但宫中有这么多绣娘也不用担心。”
戚太后当然是怕生变,裴季的心思根本就摸不透,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入他眼中的姑娘,得趁热打铁才行。
周皇后明白戚太后的意思,她也不愿裴季再去边关,在京都成了家,想必裴季的心思也能有变化,“新衣服也得各赶制三十六套,先做夏季的,再做秋冬。朝朝明日就可以挑起来。”
花朝朝见两人齐齐看向她,显然非她所想,这两位长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裴季成婚。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她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她嫁给裴季,由宫中为她绣嫁衣,准备嫁妆,总归有些不太妥当。
她想拒绝,可这话又不知该如何妥帖的说出来。
见周皇后朝她招了招手,她站起身,乖巧地走到周皇后的身侧,由周皇后拉着她坐下。
周皇后看出了花朝朝的不安来,拍了拍花朝朝的手背,道:“是本宫太急了些。本宫不是在吓朝朝,如果朝朝觉得婚期太近了,咱们可以推远一点,没关系的。”
花朝朝正想说没事,她能接受的,就听到另一侧的戚太后“哎呦”了一声,“瞧瞧哀家高兴得都忘了问朝朝本人了,都替朝朝做了决定,难怪朝朝会不开心。”
花朝朝忙摇了头,又摆了摆手,着急忙慌的解释,“臣女,臣女只是觉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对我太好了,嫁妆应该由臣女自己来准备。”
戚太后点了一下花朝朝的眉间,有些不高兴道:“这孩子在说什么浑话?姑娘家成婚,哪有自己为自己准备嫁妆的道理?哀家和皇后知你的心思,哀家和皇后心疼你,也喜欢你,昨日我们就在商议给你的嫁妆。”
花朝朝听着戚太后的话,心里已经暖得一塌糊涂,同时又觉得很委屈,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自曹氏母女出现在她家后,父亲便完全转变了对她和母亲的态度,等母亲过世之后,她就彻底成了没人要的小孩。
她被冠上灾星的名号,被赶去乡下,她的身边只剩下钱嬷嬷他们,她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被这么多人惦记着,喜欢着,即使她们相识不久,可她很贪念这种感觉的。
“我以前看到别家姑娘出嫁前,父亲会给她打嫁妆,母亲会给她绣嫁妆,家中的兄弟姐妹也都围着她。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种的机会。”
花朝朝说得戚太后和周皇后心疼坏了,周皇后把人搂在怀中,好好安抚了一番,五公主也湿了眼眶,凑上来一起抱着花朝朝。
五公主前日就被嘱咐过,要善待花朝朝。对花朝朝的身世也有一些了解,今日才知对于她来说习以为常的东西,却是花朝朝渴求不到的。
她道:“朝朝,以后我有肉吃,绝对不会少你一口汤,三哥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帮着你欺负他。”
戚太后笑道:“你呀!看到你三哥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你还敢帮朝朝?朝朝来寻哀家还差不多。”
“所以朝朝你要记得,往后老三欺负你了,你就告诉哀家和皇后,我们帮你撑腰。”
花朝朝从周皇后的怀抱中感觉到了久违的、独属于母亲的温暖。
她想,她和裴季成婚,她好像才是那个占便宜的。
再听着戚太后和五公主的对话,她的心已经暖得不能再暖了。
她笑着道:“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也多谢五公主。”
五公主拉着花朝朝的手,甩了甩,“都是一家人,好说话。”
然后戚太后让五公主陪着花朝朝去到内殿洗漱一番,重新整理一下妆容。
*
大殿内便只剩下戚太后、周皇后和裴季三人。
戚太后没了方才的笑脸,她对花朝朝有爱屋及乌的成分在。
裴季不需要继承大统,寻个他喜欢的比什么都重要,能将他栓在京都是最好。
但没想到花朝朝这么招人爱,漂亮、乖巧又懂事,实在让人心疼。
她道:“花典可真是个狠人啊!这般可爱的闺女都能丢掉。哀家一点也不想让南安伯爵府再占到朝朝的便宜。“
周皇后也点了点头。
她和戚太后对花朝朝感觉差不太多。
如果花朝朝是她的女儿,被如此对待长大,她就算是死都不能瞑目。
她道:“母后,既如此,让朝朝就在宫中出嫁吧,省得回了南安伯爵府还让人给欺负了。”
戚太后黔首,“好主意。南安伯爵府没了进东宫的指望,肯定想在朝朝身上花心思,说不定还想捞个祈城王府的侧妃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