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鬼话花朝朝是一个字都不信,她耐着性子道:“你们觉得我支开裴季,就是为了坐在这里与你们开玩笑?”
花典马上就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道:“这就是你对你父亲的态度,没娘教就是没娘教,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祈城王,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花朝朝落在腿上的手已经握成拳头,她冷眼看着花典,冷笑一声道:“我确实没娘教,也没爹养,上不了台面,所以,还请南安伯把放妻书写了,我马上就带我母亲走,绝对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花典看着花朝朝对他冷眼相待的态度,忍不了一点,指着花朝朝道:“你这个不孝女是在咒我死吗?”
曹氏眼看花典又要将事情给搅和了,赶忙将人拉回来,贴在花典耳边劝慰,也不敢再坐回去,怕花典的暴脾气彻底将这件事搅浑了。
如果是放在从前,不管花朝朝是真的想要断了与南安伯爵府的关系,还是假的,只要花朝朝开了这个口,她二话不说就会让花典同意此事,但她女儿入东宫已经无望,祈城王府是她现下最大的期盼,她必须让她女儿踩着花朝朝攀上高枝。
再者花朝朝愿意跟她们单独谈,也可见花朝朝也不想断了与南安伯爵府的关系,毕竟没了娘家倚仗的姑娘,别说是嫁入皇室,就是嫁入普通人家也得立不住脚。
她观察着花朝朝的神色,放低她的姿态,向花朝朝行了礼,道:“大姑娘,这样,我代替你父亲向你赔个罪,你也大人有大过,原谅你父亲这一回。气话也别再说话,怎么着都是一家子。”
话说着,她见花朝朝的神情好似松动了些。
看来是找对路子了。
她又道:“你还不知道你父亲为人?他行事鲁莽,说话也总是不经过脑子,事实上他想着你的,念着你的。”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你母亲在泉下有知,也会......”
“砰”的一声。
花朝朝拿起一旁茶几上的茶盏朝着曹慧砸了过去,如果曹慧不提她母亲,她或许能礼貌地把曹慧的废话听完,偏偏曹慧就是要提起她的母亲。
她怒视着曹慧,道:“少来恶心我,你根本不配替我母亲。”
茶盏并没有砸到曹慧,而是越过曹慧的右侧砸落在了地上,碎片与茶水四溅,吓得曹慧当场白了脸,根本不敢再动弹。
她没想到花朝朝胆子会这么大,方才稍有不慎,或许她这条小命就得招待在这里。
她紧紧地抓住身旁花典的肩膀才没有腿软的跪在地上,她声音都在发着抖,“伯爷。”
花典也被花朝朝这一番举止吓了一跳,他甩开曹慧的手,跳起来阔步上前就想抽花朝朝的耳光,却不料被花朝朝身旁的素问踹了一脚膝盖,直接软跪在了花朝朝的眼前。
而花朝朝的视线已经从曹慧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冷笑着、恶狠狠地盯着他,盯得他面目松动,盯得他心生惶恐。
他强忍着膝盖的痛意,撑着身子站起来指着花朝朝,声音发着颤,“你,你就是个不孝女。你以为你攀上了皇家,就能无法无天了,就能不将你父亲放在眼里了?”
“呵~,父亲?南安伯别恶心我了。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敢对着我母亲说,你对得起她?你敢对我母亲说,你对得起我?”
花朝朝浑身都在发着抖,她气极了!
她本不想闹得太难堪,可这两人就是不想放过她,
“还有,南安伯,你别忘了在我祖父床前跪着许下的愿,立下的毒誓。你说,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外祖父母的恩情,记得我母亲的好。”
“你就真不怕遭到报应,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花典先是愣了一下,他不知花朝朝知道多少,但他心里清楚,是他纵容曹慧吓没了花月岚腹中快成型的孩子,也是他纵容曹慧将花朝朝赶出去,丢在乡下,不管她的死活。
可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他回神来,指着花朝朝道:“住嘴。少拿花月岚来说我,她不过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她配得上我吗?我想纳个妾,她都不肯,整日整日就知道逼着我读书,逼着我上进,就想掌控我的人生。”
“我现在是真后悔当初花月岚死的时候,没把你给掐死。”
花典已经说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仿佛花朝朝就是他的仇人。
花朝朝听着花典的话却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