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孟以靠在墙边，额头上满是汗水，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的手臂被划伤了，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暗红色的痕迹。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像是随时会断掉一样，但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厉棠身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很久以前，我就在好奇，等待死亡是什么感觉。”她的声音很轻，不断地被浓烟呛到咳嗽，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坚定。
数年前，她的家人在车祸中死亡，更具体的是，车被撞进湖里，打不开车门，生命的最后阶段，很明白知道进入倒计时，但什么也做不了。
厉棠转过身，看着颜孟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走到颜孟以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冰冷的触感，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慰。
“怕吗？”
“说不上怕。”颜孟以说，“有时候，没办法，就是没关系。”
“抱歉，我保护不了你。”厉棠只能把颜孟以抱得更紧，面对巨大火舌的舔舐，她无能为力。
“你不需要为此道歉，是我要来这里的，我连累了你。要是我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就不会陷入危险中了。”
“我不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给我的痛苦和你给我的快乐，都是我人生附加的体验。是无聊人生，真正的，唯一的bonus。”
“要是我一个人被困在这儿，肯定怕得要死，可是，你也在这，我一点也不怕了。”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赌一赌，消防员会把我们救出去的，我好像已经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了。”
“有没有可能，你是吸入一氧化碳过多，产生幻觉了？”
厉棠大笑着，却又因为浓烟而咳嗽不止：“我喜欢这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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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场外，虞真站在雨中，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想要冲进去，却被消防员死死拦住。
“里面太危险了，你不能进去！”消防员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虞真咬了咬牙，手指深深嵌入掌心，指甲刺入皮肤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被火焰吞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了。不停地有伤员被抬了出来，还有尸体。
跟虞真同样歇斯底里的还有闻讯赶来的万翠容，不过，她很快就上了一辆救护车。虞真三步并做两步，也要上去。
车里躺着的果然是厉棠和颜孟以。两个人脸上全是灰，身上也灰扑扑的，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状况。医护人员急着把救护车车门关上。
“如果不是家属，请您让开，不要耽误伤者的抢救。”
万翠容指着虞真：“你下去，不要浪费时间。”
“我是小三，让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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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医及时，厉棠和颜孟以都没什么大碍。为了避免狗仔打扰，万翠容把她们两个送回东洲君庭了。阿岑和章璆琳的事情还在调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回到家后，虞真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火场中的一幕幕。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空洞得让人发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像是某种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在她的心头。
在她看来，颜孟以是摇摆的，她要得到颜孟以，差的只是最后推一把。
只要把唯一的障碍消灭，颜孟以一定会回到她的怀抱。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助理给她发来提醒。
颜孟以要打车去机场，但是因为台风也即将到来，所以没有人接单，所以，颜孟以取消了订单。
“她去机场做什么？”
“听说德国科研团队研发出了一款疫苗，对人体组织重构有很大的帮助，但是这款疫苗保存的条件很苛刻，落地之后必须在三个小时以内使用，我猜应该跟这件事有关。”
飞机还没落地。但虞真这边得到消息，有人开着厉棠的车从东洲君庭出发了。
“什么人这么不要命？”虞真瞥着电视屏幕上紧急插播的官方新闻，因为特大台风即将来袭，官方呼吁市民关好门窗，不要外出。
“是颜小姐。”
“不可能。”虞真马上说，“她因为她家那件事，对开车有阴影，她摸一下方向盘都吓得要死。”
“可，确实是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