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修士,没有三头六臂,不会分身之术,如何对抗他们鬼修?是让我们拿命去填这鸿沟吗!?”
“当然不是,鬼修重数不重质,我们随便一人便能以一敌百,又有何惧!”月桂坚定回道:“至于对抗之策,需要集众仙家之长,共同商讨才是!”
“宫主,您在说笑?”山羊胡不屑道:“以一敌百需得宗门之中的佼佼者,这类人又何其之少?宫主之意是要他们都出动,若他们不幸殒命,对一个宗门来说是多大的损失您想过吗?”
月桂抿唇不语,山羊胡得意一哼:“您没想过,您连制裁阎罗殿的法子都不曾思索,何曾想过我们这个小门小户的难处。月宫主您一腔热血,不惧生死,可想过我们?您可以不怕,但不能弃别人的生死而不顾!”
“谁说我弃你们的生死不顾!”月桂眉头蹙起:“我既是领头人,便会首当其冲,而不弃你们不顾!”
“宫主,您还是年纪太小,见识狭隘,不知这风云变化多端,不知深渊黑水几多深。”山羊胡宗主说道:“您才上任这宫主之位多久,便想着打天下毒瘤的阎罗殿!”
“你想逞英雄,也得看看你自己够不够格!”
“季明邀。”月桂声沉下去。
“宫主年轻气盛,我们都理解,谁年少没有满腔热血的时候。”季明邀忽视月桂暗含警告之声,接着道:“但凭这些,还不足够让我们听信于你!”
“是啊,是啊。”
“小宫主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周遭附和的声音渐大,月桂咬着牙。
她是年纪小,是才做宫主不到一年,是年轻气盛,满腔热血。
但这能成为不去打阎罗殿的理由吗?
手指死死掐入掌心,她喉咙一动,咽下去什么。
“以年龄论英雄,季宗主不也是见识狭隘?”
月桂猛地看向门口处,一身黑衣,戴着黑纱斗笠的谢灵笼大踏步走进了大殿中,身旁雪松落也紧跟上。
“玄冥?”月桂起身,走了过来:“雪阁主。”
“嗯。”雪松落应道。
谢灵笼斗笠微动,也算是回应了月桂。
“你是何人?”季明邀被反斥一嘴,心情不悦。
“我是谁不重要。”谢灵笼笑着将月桂推到一边,自己面对着季明邀说道:“我只是一个听不惯你说话的人而已。”
“我说的有错?!她年龄小,阅历浅薄,怎么能够引领仙门百家?”季明邀说道。
“月宫主年龄小是没错,但单凭这一点便否认对方的季宗主,你又能好到哪儿去?”谢灵笼说道:“月宫宫主之位天下人皆知是能者胜任,她十六岁便斩获此位,在位期间未出现过任何纰漏。谁人不夸一句她年少有为,英雄之才,怎么到了您这里便是见识狭隘,浅薄之人了?”
“那我问一句,季宗主在她这般大时,有做出过半点成就吗?有过令人惊艳的举措吗?”
方才还闹腾的大殿,此刻分为安静,与其说是安静不若是死寂,纷纷将目光落在谢灵笼身上,或羞愧,或嫉妒,或悲痛。
月桂睁大眼睛,站在原地,认真地看着谢灵笼,而后扬起头,呼出一口气又露出一抹笑,看回谢灵笼。
“您没有。”谢灵笼嗤笑道:“既然自己无能,为何要以己之不及,冠她人之身?”
“你敢污蔑我!”季明邀拍坐而起,目光凶狠:“她未经过世事,本就不能胜任此位,我于此辩驳有何不妥?你胆敢恶意揣测老夫!”
“好!说得好!”谢灵笼拍手叫绝:“季宗主,若月宫宫主都不能胜任此位?那谁能任之?”
“哼!”季明邀负手而立:“总归得是一个在位多年的宗主,而非一个黄毛丫头!”
“你!”月桂向冲过去,雪松落却拦下她:“稍安勿躁。”
“在位多年…,”谢灵笼走动两步:“莫非是指季宗主您?”
此话一出,季明邀脸色一变:“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您不是说我恶意揣测您吗?”谢灵笼语气轻蔑:“那我再猜猜好了。”
“在坐的宗主其实都是心存对阎罗殿的怨念,想除去她才来的。您也是。”谢灵笼说道:“可惜你看不惯月宫主要领导,便以她年龄小为借口,不懂世事挑拨各位宗主,随后以自己愿意为苍生付出,集结众人。”
“你没有那个本事号召仙门一起,便把主意打到月宫主身上,是也不是。”
“猖狂小儿,休得胡说!”季明邀怒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敢如此跟本宗主说话,你信不信我立马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