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莹见梁太后没有屏退这些夫人,料准了梁太后对温氏不会善了。私会情郎,秽乱后宫,轻则被废打入冷宫,重则温氏和那沈世子都得活活被杖毙。这么多见证者,就算沈太后想保也保不住,沈家也要一落千丈。自此,沈太后在梁太后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来人,去将里头的奸夫□□给哀家拖出来!”
梁太后横眉怒目声音尖锐。
魏少莹看着侍卫一步步朝那乌篷船走去,难掩心中的激动。可她却要冒着被责备的风险劝道:“太后娘娘请息怒,温妃娘娘毕竟是陛下的宠妃,看着陛下的面上,给她留些体面吧。”
梁太后转过头看向魏少莹,“那贱妇做出此等事来,还要什么体面。少莹,你就是太善良了。”梁太后觉得魏少莹这么好,怎么皇帝就不喜欢,偏偏去宠幸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而沈家那个天之骄子,被沈氏视为骄傲的存在,即将从高处坠入泥沼,沈氏也会因此再也无法再她面前摆出高她一等的模样。
尽管她心里会有疑惑,但她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扳倒沈氏的机会。
魏少莹低下头请罪,压下心底的得意,她劝也劝了,也深明大义了,便是陛下之后知道了,怒火也牵扯不到她的身上。
其他的夫人们见魏少莹在梁太后盛怒之下还敢劝,这样的心性,倒是难得。不过也有几位夫人不以为然。悄然对视了一眼,只觉得魏少莹年纪虽轻,心思却深沉。
侍卫早已按住手中刀剑,悄然登船,只待一声令下便破门而入。
但还不待侍卫动手,船舱的门忽然从内里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双深如渊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
在男人现身的刹那间,侍卫们即刻跪了下来。
梁太后和命妇们惊愕失色,魏少莹更是不敢置信瞪大了双眼,心脏都快骤停了。
梁太后失声道:“皇帝,你怎么会在此?”
萧元炽好整以暇,反问:“母后觉得朕该在哪?”
梁太后语塞。她眯了眯眼睛,“温氏可是在这船上?”
萧元炽朝船舱方向伸手过去,众人见到一只莹白的小手搭了上去,一道娉娉袅袅的身姿缓步走了出来,灯火之下映着她那张娇艳如芙蕖的脸。
温眠朝梁太后盈盈福身,“见过母后。”
萧元炽:“朕刚刚似乎听到母后在说要将谁拖出来?”
梁太后呼吸变得急促,手无法控制地颤了起来,她厉声道:“将那贱婢带过来。”
莲心被押上来,她看到站在船头上的陛下时,惊骇地跌在了地上。
梁太后指着莲心,“这贱婢说亲眼看到温氏和沈南则去了乌篷船上,哀家才会带人过来。”
萧元炽没有说话,梁太后心里的不安一点点的扩大。她这个儿子疑心最重,莫不会怀疑她什么吧?
死寂一般的空气中,突然间从远处传到一道声音:“听闻太后娘娘在寻微臣?”
梁太后僵直着身子转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那林间有着一行人走了过来,沈南则扶着沈太后走在最前面。
须臾间,很快便站在了莲心面前。
沈太后沉声道:“说,究竟是谁指使你污蔑后宫嫔妃和前朝臣子的?”
莲心根本不敢抬头,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没、没有人指使奴婢,是是梁太后娘娘将奴婢送给温妃娘娘,但温妃娘娘迟迟不肯让奴婢去陛下身边伺候,心生妒忌,便不想让温妃娘娘好过……”话未说完,她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口中猛地用力,浑身颤抖起来。
众人震惊之下,徒然横生变故,原本如同烂泥一样匍匐在地的莲心被一颗石子击中了脸,口中吐出一抹鲜血,随后被千机卫指挥使陆宪拎了起来卸下下巴,“真相未明,岂能让你自尽。”
沈南则对着船上的皇帝拱手一拜:“陛下,此宫婢急于自尽,必是想保住幕后指使之人,还请陛下彻查。”
萧元炽:“朕也好奇,究竟是谁陷害后妃还能把母后当做了棋子?”尤其是棋子二字说得似有别意。
梁太后脸色一变,她自然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了。尤其是莲心这个贱婢当众说出是她将其赐给温氏的,岂不是说祸根来源于她,往后她还怎么能给温氏再送人?如何能镇住后宫?
沈南则对梁太后道:“敢问圣母皇太后娘娘,是谁故意引您过来这个方向?又是谁先发现了莲心,给了您误导?”
在沈南则问出这两个问题时,一些夫人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人明显的留在了那空出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