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言,梅阿婆示意其他牌友暂停几分钟,随后笑吟吟地问:“是阿早吗?”
“嗯。”何斯屿眯着眼看姜早继续说道,“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被人欺负的可惨了,脸肿得跟小香猪一样,身上也有淤青,她现在还无处可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对方是什么人,阿早伤的严不严重了,去医院了吗?”梅阿婆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又说,“斯屿,阿早是个值得人心疼的孩子,你又是男孩子,你要多多照顾她,她没地方住你就领她去你那,知道吗?”
姜早摆手让何斯屿不要再说下去。
何斯屿垂下眼眸看着手机屏幕,说:“我到也想疼您的阿早啊,可人家不愿意,还非要和欺负她的人住一起。”
“我没有……”姜早嘀咕了一声。
手机刚好把她的声音收进去,梅阿婆放缓嗓音,问何斯屿,“阿早是在你身边吗?”
“嗯。”他说,“要不您劝劝她?”
说完,他身子往前倾,将手机推了过去,姜早在桌子底下紧攥着拳头,看着手机屏幕不停跳动的字数,做了个深呼吸,对着手机喊了一声,“阿婆。”
“阿早,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梅阿婆周围没有多余的说话声,应该是特意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欺负你的都是什么人啊,你要是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去找斯屿,让他陪你打官司,或者让他替你把那些人打回去。”
姜早看了眼何斯屿,过了两秒才回话,“阿婆,你不用担心我,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不太欢迎我而已。”
“是你养父母吗?”
“嗯。”
梅阿婆叹了口气,此刻她能做到的只是保证姜早的安全,她说:“那个家你就别回去了,也不用出去租房,斯屿在北城,你就住他那,这样我也能放心。”
“阿婆——”
姜早拒绝的话被阿婆的话堵在嗓子眼里。
“你要么住斯屿那,要么回洱楠阿婆给你涨工资。”
听到这话,何斯屿抿了抿嘴角,忍了很久的笑声最后还是得逞的从嘴角溢出来。
姜早眼神悠悠地看着他,她最终还是无法拒绝梅阿婆的热情,成功的中了何斯屿的计——骑虎难下。
她对梅阿婆说了声好,就把手机推至何斯屿,也认真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何斯屿收起手机,看了眼坨了的面,问:“时间还早,我陪你去拿行李?”
姜早脸上的表情凝固不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内心涌起惊涛骇浪般的酸楚,眼角片刻间变得湿润,每当遇到强大的刺激时,她就不愿出门,只想待在一个空间里静静地发呆。
“不用。”
她的头越埋越低,声音如春芽破土。
何斯屿听不清,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她怕何斯屿发现她的异常,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端着碗筷就立马转过身去,故作坚强地说道,“我现在不想出门,等过段时间,我自己去拿。”
放下碗筷,她从厨房走出来,特意不靠近饭桌,脸也偏向一边,情绪已经到了需要咬嘴唇才能忍住眼泪的地步,说:“我睡哪?”
何斯屿扭过身,手臂搭在椅子上,手指随意一指,“以后我睡二楼,有必要的话我会在二楼备饮水机和冰箱,我尽量不打扰你,所以你可以睡在一楼的任何房间,也可以随意在一楼活动。”
姜早很想告诉何斯屿,不必这么麻烦,可话到嘴边,硬生生被哭腔扭成刺耳的“谢谢。”两字。
她现在急需一个独处的空间消化情绪,话一说完,她立马落荒而逃,跑回刚才的房间。
留何斯屿和那碗再没动过的面僵在那。
第43章 “姜早,我不要耳朵了。”
月明风清, 各家各户都亮起灯,透出窗外的人影都在交谈做游戏,好不热闹。
但也有例外。
春和里小区某一高楼, 最高层处只有何斯屿家是昏暗的,两扇窗内的两个人影是静止的。
何斯屿只开了壁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目光深邃的望向紧闭的房间门。
姜早蜷缩在床上, 背靠着墙壁,咬着牙低声哭泣, 随着儿时有关爷爷的记忆涌来, 悲痛逐渐侵袭她,无情地撬开她的牙齿,她全然不顾屋外还有人在, 放声疼哭起来。
至此,客厅的人影终于用了动作, 何斯屿走到姜早的门前, 想开门进去抱抱她, 手指已经触到门把手却在下一秒放了下来。
她不想见到他,大概也不需要他的安慰吧。
如是想着, 何斯屿退后一步, 转身之时姜早的哭声再一次冲破木门袭来, 他握紧拳头, 脚步生风地离开这间房子。
一个小时后,何斯屿开着车来到了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