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见他傻楞在那,小心翼翼地问道:“不满意吗?”
何斯屿挑眉,眼底眸光微转,“不像。”
“这画有我的幻想色彩在,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再帮你画一幅。”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忽地笑了,“幻想色彩,在你的精神世界里我是这样的?”
她的回答没有迟疑,“嗯。”
何斯屿突然弯下腰,鼻息萦绕在姜早的耳边,沉重、急促。他的声音很沙哑,嘴唇抵在她的耳边,说话时呼吸总是打在她的脖子上,姜早像是陷入一个漩涡,动弹不得,只能缩着脖子就当是反抗。
“那你知道你在我的精神世界是个怎么的人吗?”他淡声。
姜早侧过头,还没问出那句什么样的,整个广场就燥乱起来,原来是到了请花神的时候,花神被香酒和酥香鲜花饼请出来,便前来广场送祝福,盛装出席的蒙面花神带着神水,手指捻着一支桃花枝,见到了人就温柔地往其头上洒水。
结束之后就到了游街,姜早被选中当送花使者,一堆人涌上来为她挂上花串,戴上新的花环。
瞬息之间,何斯屿捡起从桌子上掉落的姜早的简笔画,片刻后,他怕姜早在推搡中摔倒就一直护在她前面,这让花神很生气,他被拉到一边,成了一个敲鼓小生。
他手生地击打着鼓面,目光一直追随着姜早,她像极了一只被人类簇拥的翠鸟公主,雀跃地在人们准备的鲜花之路舞蹈。
此刻,阳光照射在她身边都显得不过如此。
何斯屿心想。
他们挨家挨户的游串扫霉舔福,送花使者有一段固定的台词,对小孩说的是,扫走霉运,为你添上一份无病无灾,一份无忧无虑,一份健康快乐;对成年人是扫走霉运,为你舔上一份不服输的毅力和一份源源不断的财运;对老人是,扫走霉运,为你添上一份无病无灾,一份长命百岁。
游街的最后,他们来到了小洋楼,姜早给梅阿婆送完祝福,转头就碰见被推搡着前来接受祝福的何斯屿。
姜早不徐不疾地走上前,脚尖对着他的脚尖。她踮起脚,用气声说了句弯一下腰,何斯屿如实照做,垂着手,弯下了腰。
她闭上眼,放缓呼吸,片刻后,临时改了祝福,“虔诚地为你扫走霉运,再为你添上一份无忧无虑、一份从头再来的勇气、一份长命百岁。”
把每个年龄段的祝福都给他。
也是一种偏心。
“别总背对阳光,别让太阳离你越来越远。”
助听器又出现问题了,声音断断续续的,所以这些话在他何斯屿听来只有吵闹,他眼睑低垂,眼底闪过一阵低落,随后重重地点头。
“是,翠鸟公主。”
第21章 美艳的毒夫
姜早仰起头, “什么?”
何斯屿调整了助听器,又重复了一遍,“是, 翠鸟公主。”
游街结束,紧接着的是泼水活动和看表演,人群逐渐散去,幻影中只有姜早和何斯屿是静止的。
“为什么叫我翠鸟?”她淡声。
何斯屿指着枝头上高歌的鸟, 说,“因为你总是穿的花里胡哨, 还很吵。”
姜早翻了个白眼, “言舒然不也总跟在你身后说这说那的,一口一个斯屿哥哥地喊,你怎么不嫌她吵呢, 你也太双标了。”
“我发现只要扯上言舒然这个人,你说起话来就特别的酸。”何斯屿将脑袋又垂低一寸, 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你别跟我说, 你是在吃醋。”
姜早愣住,两秒后干笑着回了一句, “你想多了。”
*
往年的表演都是一些县里的老人自告奋勇出个一两个节目, 今年考虑到老人行动不便, 县长从外面请了人来表演。
泼水结束, 全身湿透的姜早换好衣服回来,发现何斯屿已经换好衣服正和贺锐泽几人坐着喝酒聊天。
何斯屿也发现了她,她褪去了华丽的羽毛, 换上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似乎还把头发拉直了。
京音招她过去, 酒也提前帮她倒好。
起先唯一的空座在京音和言舒然之间,姜早还没走到,言舒然突然换了位置,这下姜早就只能挨着何斯屿坐了。
姜早说了声谢谢,坐下来之后往何斯屿那边偏了偏头,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不只会穿的花里胡哨。”
言外之意就是:别再叫我翠鸟。
何斯屿扫了一眼她的穿着,“那还会吃醋吗?公主。”
这回只剩下公主了,她惊得一颤,蓦然红了耳根,“我都说了我没有吃醋,我只是很讨厌你的双标。”
何斯屿“噢”了声,仰着脖子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悠悠然然道:“翠鸟是嘴硬了点,但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去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