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见。”
何斯屿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喜悦,但一时分不清她的高兴是因为明天的见面,还是他的离开。
他懒得回应就转身,行如流水地驱车飞速离开。
姜早没察觉到何斯屿心情的突变,只当是他赶时间回去。
她悠闲地进到木屋,洗好澡,敷着面膜就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刷着朋友圈,里面有一条朋友圈的评论特别的长还十分雷同,不是恭喜就是羡慕。
带着好奇心,她又向上划,这才看到姜成怡和许墨琛订婚的消息。
初二那年,温紫苑带着姜早去许家参加许墨琛的生日宴,也就是在那时她知道自己和躲在长辈身后的男生定了娃娃亲,也就是所谓的家族联姻。得知自己的人生早就被人安排好,而自己只是家族用来稳固事业的棋子后,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来反抗。
绝食、厌学、逃去另一座城市,但每次都被抓回来后,模样都很是狼狈,姜淮告诉她,等长大就好了,成大后就没有人会逼她了。
因为这句话,她甘愿做一只没有灵魂的笼中白天鹅。
姜淮说过会为她撑起一片天,承诺化为泡沫的一刹那误打误撞地打开笼子,让她有机会寻找自己的世界,即便像丑小鸭一样笨拙地探寻未知,她也乐意。
她也评论了一句:恭喜。
下一秒,微信就弹出一条信息。
[姜淮:还没睡?]
[青枣:没。]
[姜淮:他不适合你。]
这个“他”指的是何斯屿和许墨琛两人。
[青枣:你怎么知道不适合?]
回复完这一句,她直接将姜淮的微信设置为免打扰,再退回列表时突然有一个陌生的酒瓶头像弹上来,盯着网名看了许久才猜出来是谁。
[死鱼:明天我去接你。]
这个网名确实符合他那颓废的气质。
电动车被何斯屿骑走了,如果不答应,最终受苦的只会是她一人。
[青枣:好。]
*
半个月之后,洱楠会迎来一年之中仅次于春节的最热闹最重要的节日——花酒节。
节日当天除去一系列活动外,挨家挨户都会相互赠送用鲜花和春果酿好的酒,寓意着送祝福,作为全县城唯一一家花店,姜早一大早就起来去花棚、花园里采摘,何斯屿开着车,大老远就看见姜早提着花篮,另一只手里抱着一捧花,傻傻地站在路口。
“弄这么多花干嘛?”
姜早将花篮送在车子前面,自己则是挤在后座,“送给张婶酿酒和做鲜花饼用的。”
张婶提前知道姜早会来,早就提着竹篮站在门口等候,看到姜早立马迎上去,“好漂亮的花,每年都得麻烦你送过来,真是辛苦你了,阿早。”
“梅阿婆特别嘱咐一定要给您摘最好看的。”姜早打趣着将花倒进张婶手中的篮子,她扭头示意何斯屿把手中的百合花拿给张婶,“这百合是给您插放花瓶里的。”
张婶这才看到何斯屿,回想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不是那天和况警官一起来还我手推车的那小伙子吗?”
“他是你男朋友?”
姜早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他是我的小老板。”
张婶:“小老板?”
“嗯。”忽的想起那场盛大的误会,她干笑着向张婶介绍何斯屿,“他是梅阿婆的外孙,何斯屿。”
何斯屿将花递出去,“张婶好。”
张婶上下打量起何斯屿,“回来了就好。”说完她向里屋喊了几声,“舒然,你把笼子里的老母鸡拿出来,让你姜早姐拿回去给梅阿婆补补身体。”
姜早还没来得及拒绝就看见一个身材匀瘦,梳着高马尾的女生从门里跑出来,手里拎着一只绑了腿的老母鸡。
“给。”
言舒然的声音跟她的样子一般清甜,标准的邻居妹妹。
声音来自侧旁,姜早侧脸看过去,邻居妹妹怩怩作态地看着何斯屿,而何斯屿则是黑沉着脸盯着“咯咯”叫的鸡看,眉间十分的凝重。
姜早还真有点想看他拎着鸡的绝望模样,她笑着感谢张婶就提着竹篮先行骑上车。
“快接啊,妹妹的手会酸的。”这回她占了主导。
何斯屿横了她一眼,“要拿自己拿。”
话音未落,姜早不管不顾地驱动车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姜早开得很慢,就是为了看何斯屿提老母鸡的嫌弃模样。
果不其然,后视镜里的他粗暴地抓着鸡脚,十分嫌弃地张着手臂,恨不得要把鸡扔到千里之外,另一只手还痛苦地捂着嘴鼻。期间,老母鸡估计也想逗一逗这个刚从大城市来的傲娇男人,扑腾着翅膀,一番挣扎之后掉在地上,还弄得他一身鸡毛。
“姜早,你给我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