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先前说好一有需要就会优先考虑和你们合作,现在我们就有一门生意想和你谈谈。”
姜早:“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张老板。”
张欣:“我的一位朋友需要用到大量的玫瑰花布置演唱会场景,我跟他提了你们花圃,他同意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安排你们见面。”
姜早:“我这边没什么问题,见面的事根据你们的时间来就行。”
张欣:“那就这么定了,见面的事后期在聊。”
姜早:“嗯好,谢谢张老板。”
挂断电话后,店员刚好将热好的三明治拿过来,她忘却了头重难受,弯眉说了声谢谢,随即在手机上编辑一段信息,打算告诉梅阿婆这个好消息。
与此同时,和药店相隔着十几家店面的“洱楠不眠夜”里。
幽暗的环境只有音乐的问候,何斯屿默默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晶莹的液体似有微光,这间客人离去的酒吧,只剩下了这丝莹光。
饮尽最后一口酒,他的眼睛飘向舞台上立着的话筒,瞬间眸色一沉,像狼看到了羊。
过了半响,他咬着牙挣脱沙发的束缚,摇摇晃晃地走了上去,张开狼爪却在抓到话题的时候仿佛抓的是自己的脖子。
他试着找回当年的状态,却张不了口。
“聋了就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你以为你带着助听器就能跟正常人一样?”
“要唱歌就回家唱去,别在酒吧里恶心人,背着个贝斯也不弹,跟个傻子一样。”
穿梭在各个酒吧的这两年,他听惯了这些话。
封沉在沙砾里的荆刺在酒醉的深夜又不断地冒出来,冲向他,捆绑他,恨不得要把千疮百孔的他弄成一摊烂泥。耳朵上的助听器也化作利器一寸一寸地深入他的肉,刺向损坏多年的内耳。
他睁着茫然的双眼,抬头看。
霎时,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灯开始晃动起来,仿若沉睡多年的巨石突然兴奋地想要砸下来。
瞳孔惊慌地抖动,放下眼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席位挤满了人,都是熟悉的面孔,都是来看他笑话的。
耳朵不断充斥着嘲笑声,太阳穴揪着疼,他兀然从台上跳下来,跌跌撞撞地冲出酒吧。
清风吹过,额头上的热汗瞬间冷却,常驻在心头的那只魔鬼也被风压回原位,意识清醒过来耳朵也就没那么疼了,他深吸一口气,放眼远望。
视野里闪过一道身影。
姜早……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脚下生了风般跟了过去。
穿过好几个街道,又路过几片荒野草丛,他跟到了花圃。
身后躺过一阵风,姜早察觉不出这风里多了一丝温暖,也不知道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人。
她绕过荆棘玫瑰花园,走进木屋。
离得太远,何斯屿看不清她是从哪走的,所以止步在花丛前,举目望着亮着灯的木屋和在灯光下无比妖艳的黑巴克,还有耀眼之下的那张清纯的脸。
由鲜花包绕的木屋像极了披着浪漫皮囊的牢笼,姜早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被女巫关在城堡里的金发公主一样,坐在窗前百无聊赖的梳着头发,卷发像瀑布般垂下,轻柔地披在她的双肩上,梳顺之后她又将头发绑起来,尔后撑着下巴望向窗外。
暗沉沉的天空不知何时能放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王子来到她窗前,解救她。
一阵手机铃声打扰了这片宁静的欣赏。
是时木槿打来的。
“儿子,你见到你外婆的花圃了吗?”
何斯屿目光不曾从姜早身上移开,用鼻子发出“嗯”声。
“花圃里有一座非常漂亮的木屋,你看到之后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他眯起眼,仔细打量花丛中的那张脸,“嗯。”
刚应了声,他才将视线从姜早身上移开,就在这时,木屋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重物摔落在地的巨响,还伴随着瓷器的破碎声。
“姜早!”
何斯屿心想着应该是姜早再一次摔倒了,他挂断电话就往花丛里闯,玫瑰茎上的刺肩负着阻止外人入侵的重任,就算被粗暴地带走也无所畏惧。
姜早怎么也想不到真的会有人披荆斩刺地闯到自己的窗前。
何斯屿手臂上挂满短小的刺,肩上还垂有一朵只剩几片花瓣的玫瑰花,他垂眸,“你没事吧?”
她双手撑着地面,停止起身的动作抬头向窗外望,又一次见到那双同月色般透亮的眼眸。
“你怎么来了?”
第10章 一笑泯恩仇
何斯屿的目光随着姜早的动作上移,直到与那双弥漫茶烟的眼睛差不多处于一个平行线。
姜早稍稍仰起头,额头的冰火两重天导致她的眼角以及鼻尖都变得粉红,仿若经不起柔风吹残的粉月季,风一吹眼角就流出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