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啧笑了声,抱起双臂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轻蔑何斯屿的一举一动,“外界都在猜测,何北书百般呵护的独子会不会是一匹黑马,会不会凭一身本事成为第二个何北书,我怎么也没想到神秘的小太子爷居然是个聋子。”
何斯屿眼波微颤,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他毫不掩饰耳朵上的助听器,懒得开口就索性当个聋子。
姜淮只当何斯屿的沉默是没话反驳,他继续放词,“你以为参加个节目,初露头角就能得到你爸的重用吗?小孩就是小孩,对商人一概不知。这世上唯有利益和把柄会让身经百战的商人松口,你不愿意做的事会有人替你做,那你的东西就自然而然的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没有半点城府,愚蠢至极。”
何斯屿不再装聋作哑,他拧着眉头睨了姜淮一眼,嘴角挑起一丝轻潮,“你错了,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得到何北书的重视,而是想从你手里抢走一只眼瞎的小鸟。”
“小鸟?”姜淮想了许久,他放低矜贵姿态,一双眼光射寒星,“你指的是姜早?”
“她回到你身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作为她的表哥,我一定奋不顾身的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何斯屿说道。
一聊到姜早,姜淮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有些暴躁的吼了一句,“你算哪门子的表哥!”
话音未落,何斯屿也回怼了一句,“你又算哪门子的竹马哥!”
为了爱得光明正大不惜把朝夕相处的妹妹赶出家门,两三年后又以各种理由将她软禁在自己身边。
如是想着,何斯屿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虚伪、自私。”
空气突然变得寂静。
过了良久,两人才消化好内心的怒火。
姜淮又恢复平日待人时的平淡疏离模样,他冷笑一声,说:“你凭什么觉得姜早会放弃该得的家产和多年的梦想和你这个即将一无所有的人在一起?”
何斯屿抬起眼眸,“凭我没有半点城府,不懂得算计,给她的都是最真挚的爱。”
何斯屿的话传到姜淮耳里就成了小朋友过家家时许下的诺言,他只觉得可笑,最后还真的笑了出来,他有条不紊地起身,走向门口,背对何斯屿时留下一句。
“提醒你一句,她是我从小宠到大的白天鹅,就算她再怎么任性也不会飞到你怀里。”
何斯屿偏过脸,意味深长道:“我也提醒你一句,我想要的,从未失过手。”
听此,姜淮伸出的右脚在半空停顿了一秒,说:“你可以试试。”
*
姜早从医院出来,正四处张望姜淮的迈凯伦,一扭头就撞上一位戴着墨镜身材魁梧的男人。
她顿感不妙,刚想把腿离开。
男人在这时伸手挡住她的去路,威慑力满满,“有人想请你吃饭。”
“谁?”姜早提着心质问。
男人仿若一架机器人,只能复述主人敲定好的代码,他紧闭嘴拉着姜早的手臂就走向那辆早就停在路边的黑色末班车。
耗时一个小时。
姜早被带到秋里堂,墨镜男带她上了三楼最里的那间包厢。
包厢门被服务员打开,姜早扫了眼立站到门侧的墨镜男,片刻后将目光往里投,看清“请”她的人是谁时,瞬时间觉得一路的提心吊胆都白费了。
她松了口气,提着微笑走进去。
温紫苑抬头瞥了一眼姜早,“站着。”
姜早拉凳子的动作被迫停止,她愣了两秒,哼笑两声,无视温紫苑的话,端端正正地坐下。
“我最近挺忙的,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自小温紫苑就将她教育成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的提线木偶性格,温紫苑也是没想到如今的姜早直接无视她的话。
温紫苑也不打算绕弯子,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质问道:“姜淮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姜早垂下眼眸,把玩着挂在包包上的白天鹅挂件,不愿回答。
见状,温紫苑脸上浮上几寸烦躁,她强压满腔怒火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随即将其放在转盘上,说:“我也不知道这小子要搞些什么,但不管他要求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他,这对你我都好。”
姜早看着转到眼前的银行卡,她紧闭上双眼,放在桌子底下的交叉着的双手忽的紧紧一握,“对我哪好了?是只要我放弃继承家产您就不会派人跟踪我了吗?”
闻言,温紫苑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刚要开口否认就被姜早的动作打断。
姜早起身走到温紫苑身边,她颤抖地捞起衣服,露出还包着纱布的左手小臂,情绪几乎接近奔溃,眼泪不争气的在她眼眶打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把刀刺的不是我的手臂而是我的心脏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