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浓守大人,接刀!」
千坂景亲放开太刀,可是太刀并没有因此而甩到地上,在绕着枪尖转了两圈,然后向着阿犬所在的位置飞去。
「起!」
阿犬右手被前田庆次郎一拉,像灵活的猴子,翻身在半空。
「不错!」
左手接住被甩来的太刀,坐到马背上,如同在梦幻的场面,让上杉家的武士看到什么是武士的浪漫。
抱着前田庆次郎的后背,阿犬转了转手中的太刀收回,大笑着,还想要唱一句「我又重生一次」,可是在这么神奇的场面,却总有人不识相。
「受死吧!」
色部长实快速回转马头,眼中只有杀死阿犬的念头,向前田庆次郎和阿犬共乘的马冲去。
火光乍现。
——砰!
如仙女散花一样,数十颗小弹丸轰向色部长实。面罩硬,还是高速的弹丸硬?结果当然是弹丸要硬。
「傻子。」
大概找色部家的人来,也认不出这位由马上倒下的武士尸体是谁,因为色部长实的脸成了烂肉。
不能大动作,不等于没有方法解决敌人,阿犬把燧发手枪插回到腰间,经过上次的实战之后,她决定还是改成了散弹,因为要在马背上瞄准,实在是有很难度,而且设计本来就是近距离辅助。
在色部长实的尸体落地之后,本来还想追的上杉谦信等人停下,他们都看到阿犬这一手杀招。就算是兵法再强,也不可能躲得开这一炮……
「主公,要撤了。」前田庆次郎的出现是因为织田军已经到了极限。
最后的冲锋就是阿犬的突击,成效是有的,而且很大,本来被止住的势头,一下子大突破,直冲到了上杉军中心。可是上杉谦信的存在而拦下这冲击,并没能持续下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歇。
信仰也不能改变人的心理,在这一场七尾城下展开的合战,织田军已经败了。
「这么快?」阿犬并不关心胜败,她只觉得以自己的体力还可以再战一个时辰。
「快要打没了。」前田庆次郎比起其他人来说,并不算得上是冷静,可是比起阿犬来说,他绝对是冷静的。
「呃。」阿犬醒悟过来,望向四周,正如前田庆次郎所说,跟着她突入的武士都无法再前进,更有不少已经负伤。
这场合战的胜败并不重要,是真的不重要。而且阿犬也不觉得自己能一战斩下上杉谦信的头,军神是猛将,两人的单挑并没有完全落入下风就是最好证明。就算杀了上杉谦信也不一定可以取得胜利,就算得胜,对织田家来说合战最好的结果是惨胜而已。
「那就没有办法了……」阿犬叹了口气,把注意力转到向那停了下来的上杉谦信。
对视了一眼。
「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阿犬冷笑摇头,「啧啧,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上杉谦信没有回应,收起太刀,解开腰间的酒壶,大口大口倒进嘴里,像是喝水一样喝着。
阿犬又笑了起来,对着上杉谦信大叫了一句:「记得把刀还我!」
不管是太郎太刀还是左文字和配成一对的短刀,都是阿犬她用得最顺手的几把,可惜现在没时间收回,只能寄望上杉谦信和他手下武士的人品了。如果像武田家那种吃人不吐骨的,那大概就要不回来,像现时在武田家手中的次郎太刀那样。
第五十章 波浪
「比起伊势弯,这边的浪好像比较高啊。」
阿犬带着笑脸,看向那个抓住木桶,不断吐的江马时政。生于飞驒长于飞驒,江马时政不是第一次坐船,但却是第一次坐上海船。
因为对于这条航道并不熟悉,所以阿犬的船队是近岸航行,转头看就看到远处的海岸。
「主……公,属下﹑属下实在是忍不住……」江马时政很羞耻,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阿犬面前表现出这么不堪的一面。
「晕船很正常,习惯就好。」
「不……」
「别想太多,我不是笑你,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高高低低的波浪又多又急,令阿犬都想起了当天乘船前往村木寨的时候,想起那一天信长好像说过不管风有多急多大都不能阻止他出海。
不过好笑的是,阿犬记得当天信长在船上也吐了,而在那次之后,就没怎么坐过船像是怕了一样。
「主公。」
阿犬回头一望,由船舱走到甲板来的,是她的家臣们竹中重治﹑姊小路赖纲﹑前田庆次郎等人。
「怎么了?说战损还是接下来的计划?」阿犬收起笑容。
「战损很大,那些越中﹑能登煽动的都留在七尾城了,原本我们的足轻和下级武士也死伤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