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一郎觉得当海贼之后最直观的变化,其实是生活变得富足了起来。
他有钱为妹妹添新衣,也有钱去喝一杯武士大人才能饮的清酒,甚至到城下町找游女。
可是——
「这次的目标是船上的一位女子,一定要杀死她!」
一郎不知道为什么老大突然改变军师的决定,更让他好奇的是那一位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因为当海贼一年多以来,他都从没见过有女子会乘船出海。
「明白吗?」
一郎应了一声明白,开始猜想那一位女子的身份和样貌。
会是商人家的女子?是武士家的女子?还是大名家的公主呢?她为什么会乘船出海?是要到军师所说的明国去吗?她有传言中尾张织田家阿市公主般貌美吗?会不会是明国的女子呢?
然后,一郎才发现,自己的妄想距离现实很远——
「哈哈哈——投降或者死!」
这位女子虽然十分美,但却比风暴更加危险!
从来只有海贼跳到别人的船上掠劫,他没听过也没见过有人会抢在海贼前面只身一人跳到海贼船上战斗。
「上!」
一郎跟管岛老大一样,以为只要大家一起上,那就可以把她杀掉,毕竟她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整船加起来有三十人,而且还有三艘船!
「死吧!」
「来一个杀一个!」
「爽——」
可是,并没有。
「真是恶鬼,真是恶鬼,我应该听军师说的……」
老大的头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头就被一刀斩掉了。
不过他并不寂寞,因为在他的脑袋飞起来之前,那包围她的十个人不是被腰斩就是失去了手臂在惨叫着。
「投投﹑投降!投降!」
手里的刀落到地上,一郎一屁股坐到甲板上,颤抖地看向她。
「自己跳到水,再游到我的船旁,去!」
「是!是!」
一郎和其他投降的海贼按照她的话,每一个都毫不犹豫地一一跳进冰冷的海水之中。
很冷。
三月的海水仍然很冷,可是一郎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地游泳,因为他还不想死……
只是她正在做什么呢?
一郎回头看了一眼,就不再看,马上转身,快速向那艘船游去……
他不想再看到血﹑人头﹑内脏和断肢飞舞的画面。没错,那位女子利用长长的帆绳如猿猴一般跳到另一艘船上,再依样画葫芦地大开杀戒。
「死吧!」
在仓库里,池田恒兴把刚刚统计完的报告告之阿犬,只不过他现在是背对着阿犬。原因是作为女性的阿犬好像没什么自觉,没有什么男女之防,非要省时间,在自己换衣服的同时听报告。
「已经统计好,本来一共九十名海贼,被殿下杀了二十名,其余十名重伤,余下皆是轻伤,船刚是三艘都完好无缺。」
阿犬不以为然,把干净的衣服套到身上,「有问出什么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没有人知道。不过已经问出他们的根据地,是在管岛的一个海湾之中,十分隐蔽。」
「他们的老大都不知道?」阿犬问。
「呃……已经被殿下斩杀了,留下来都是不知情的小喽啰。」
「没人知道吗?也许在巢穴里有知道的人吧?」阿犬不喜欢穿长着,因为一个人穿不了,在城里有人服侍则还好,所以她向船长借了一套可以自己穿上的帷子,唯一的问题是她不喜欢这一套黑白色。
「的确。」
「那尽快出发吧!趁中午之前,我要把这一堆危害织田家海上安全的危险份子都除去,并问出他们出现在这处是巧合还是有人安排!」
阿犬说的跟想的并不一样,她对是不是有人安排一点都不在意,如果真有最好对方再来几艘,那她又可以杀人了。因为她现时想将这些海贼收编成为她的海贼军团。
「这……」池田恒兴愣住。
「怎么了?」
「殿下,我们只三位武士和十名水手,是不是应该先回去报告主公——」
「不是有俘虏吗?用他们去进攻啊!」
「那些都是新降之人,而且还是对付自己人,会不会太过冒险?」池田恒兴提醒道。
阿犬把过长的衣袖折起,又拿起放在桌子上那一把即使杀了这么多人还是一点血都没有沾上的「初代村正」,由仓库走上甲板。
在甲板上全是身上湿透正在颤抖的海贼,只有前田利家和几位水手在看守,至于本来船上的水手和船长都被分到其他三艘海贼船上。
对于这些俘虏虽然没有用绳子,但就连比较谨慎的池田恒兴也不觉得那些在冷水之中泡了半个时辰的俘虏能有反击的力量,面对杀神一样的阿犬,他们只是在颤抖,也只能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