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自己已经在病床上了,胳膊上还裹着绷带。
担心父亲和梁政委出事,沈熹顾不上穿鞋,直接跑下床搜寻起他们的踪迹。
好在两人都只是受了轻伤,没什么大碍。
但顾宴庭似乎伤得很严重,当时他也在场,听到卧倒的指令,他第一时间冲到了沈熹旁边护住了她。
如今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未醒来的顾宴庭,沈熹心中很不是滋味。
“怎么不穿鞋?”
话音刚落,沈熹的双脚便离了地,谢凌祺将她抱回床上,替她穿好鞋。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万一生病就不好了。”
沈熹垂下眸子,声音有些哽咽。
“谢凌祺,你还会离开吗?”
谢凌祺抚上沈熹的脸颊,语气温柔。
“最后一次了,马上就不会走了。”
沈熹呆愣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那我等你回来。”
为沈熹倒了杯水后,谢凌祺打算离开,沈熹却揪住了他的衣角。
“再陪我一会吧,等我睡着你再走,好吗?”
谢凌祺为沈熹盖好被子,在病床旁边坐了下来。
“好,你安心睡吧,我就在这里。”
沈熹应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或许是有了安全感,没过一会儿,她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沈熹没胃口吃饭,先跑到顾宴庭病房里查看了他的状况,还是没有醒来。
“囡囡,这不怪你的。”
父亲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后背。
第28章 愿望
“一直以来,你承受的压力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轻。”
“是阿爸的错,让你小小年纪没了家,跌跌撞撞地长大。”
沈熹将头轻轻靠在父亲肩膀上,突然发觉父亲的脊背不再像她印象中那样挺拔。
两人就这么静静站着,谁都没再说话。
过来好半晌,沈熹才轻声开口:
“阿爸,其实我有些害怕,也有些痛苦,但我不会退缩的,我想成为和你一样的英雄。”
之后沈熹主动揽起护士的工作,每日给顾宴庭换药。
一日,两日,直到第五天,顾宴庭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熹,你怎么在这里?”
沈熹放下手中的药箱,慢慢将他扶起,又为他倒了杯水喝。
“我来给你换药。”
顾宴庭突然轻笑一声,让沈熹有些不解。
“受伤也挺好的,起码你不会再躲着我了。”
沈熹刚准备说话,就被顾宴庭打断。
“我还受着伤呢,不要再说拒绝的话了,就让我把现在当作是一场美梦吧。”
沈熹为顾宴庭换好药后,神色认真地看着他。
“顾宴庭,这次谢谢你,要不是你,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顾宴庭移开目光,苦笑一声。
“你和你父亲才刚团聚不久,再因为一些事情分离,连我都看不下去。”
“小熹,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不打算回杭城了,也不打算留在朝国。”
沈熹有些意外。
“那你要去哪里?”
顾宴庭重新躺下,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
“我打算出去走走,去看看祖国的大好风景。”
“我知道让你原谅我不太现实,你也不需要我的补偿,一直被困在过去走不出来的人是我。”
“小熹,或许你并不需要,但我还是想说声对不起。”
沈熹抿了抿唇。
“都过去了,希望你能早日走出来。”
“我先离开了,你好好休息吧。”
顾宴庭嗯了一声,虽然闭着眼睛,但眼角还是有些湿润。
听到关门声后,他才翻了个身,胡乱擦了下眼泪。
正准备休息,却听见外面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推开门查看,却只看见了沈熹略显狼狈的背影。
沈熹跌跌撞撞地朝着政委办公室跑去,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政委手中带血的信封,她的心一下子跌落进谷底。
梁政委将信递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地叹气。
沈熹颤抖地拆开信封,上面的字迹十分潦草,看着像是匆忙写下的一封信。
“吾爱沈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死了。”
“对不起,我再一次骗了你,让你等了这么久,请你好好活下去。”
看完最后一个字时,沈熹已经哭得喘不过气。
为什么,不是说好会回来的吗,这个骗子。
“沈熹同志,想开一点,或许谢凌祺只是受了重伤,终有一天,你们会再相遇的。”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沈熹擦干眼泪和梁政委道了谢,缓缓离开了房间。
踏出房间的那一刻,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除了略微有些红肿的眼睛,脸上再无伤心之色。
顾宴庭找到沈熹时,她正在库房整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