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尽快安抚民众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安抚?所有人都看到奥丁掷出的那一枪,冰岛现在不断下沉,再过半小时最高峰也会被大海淹没,那些可怜的难民——”
大家各执一词,吵吵闹闹,言语间布满了恐惧。
白先生拍拍手,语气不复之前的温和,不大的声音里充满了压迫感。
他看向一言不发的周女士:“周教授,埃及和希腊那边怎么样了?”
“宙斯和拉那边……”周女士摇摇头,她取下脸上防蓝光的眼镜,焦躁的抿紧了唇。
“负责‘拉神’的人是我当时去埃及遇见的一位拥有法老血统的巫师,他曾经带我去过拉神的陵寝,我们也一起拜访过阿努比斯的神庙……他许诺过,不会让神明现世的……”
周女士垂头丧气的低下头。
白先生看得分明,他冷静陈述:“他失联了。”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了,再追究谁的责任已经没有必要了。”白先生双手交叠,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里空茫一片,好似倒映着星辰运行、命运轨迹。
他环顾四周,冷静的脸上露出无奈:“毕竟,不是谁面对神明都有反抗的勇气。”
“接下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北欧主神奥丁,还有希腊主神宙斯、埃及主神拉、印度三主神……”
白先生一个一个数过去,世界上的神明居然有如此之多。
白先生环顾四周,有人惶惶不安,有人失落丧气,也有人满心斗志。
他们都在为保卫家园而努力,尽管历史之势势不可挡,时间车轮滚滚向前。
白先生站起身:“同志们,能否在这场预言的灭世神战中存活,将是我们最主要的目标,不要再犹豫了,去唤醒我们华夏的神明,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
“可是……”有人还在犹豫:“可是,他们会站在我们这边吗?奥丁身为北欧主神,还不是一枪就沉了冰岛?如果他们不帮我们,反而会让我们腹背受敌,还不如让他们继续沉睡下去……”
白先生从容的笑了:“他们不一样。”
“我们的神明起先是人,之后才是神,他们庇佑这片土地万古长青,他们是我们的先辈、我们的祖先,也是千万年前的我们。”
“各位,请为我们的后辈而战,为这片土地而战,为这累世的文明星火,为人类的延续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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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6月23日下午三点四十分,巨大的天空坠物直击冰岛,一时之间冰岛火山接连喷发,大片领土沉没海底,无数受灾难民齐聚冰岛最高峰,详细请看本台跟踪报道……”
“嗯?”正在宿舍看新闻的符苓歪了下脑袋,旁边睡着的男人辗转反侧,眉头紧促,似乎深深陷入噩梦中。
他在床上翻身几次,额头坠满大颗大颗的汗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喉间发出警惕的低吼声,无意识的呓语复杂难辨。
符苓拍了拍对象的脸,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一手的冷汗,他捧着男人的脸贴了贴。
不等他起身,双目紧闭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妖异的竖瞳中向外绽开道道裂痕。
符苓猝不及防,被他掐着肩膀一下子翻到了身下。
符苓仰面躺在床上,惊慌的眨了眨眼,懵懵的看着头顶不住喘息的男人。
男人面露痛苦之色,手不自觉遮住面部,他深深呼吸,肩膀绷紧危险的弧度。
“尼德?”符苓叫了一声。
尼德那伽眼神锐利,猛然偏向他,瞬间又软和下来,依赖的压倒在符苓身上,用侧脸轻轻蹭过青年的脖颈。
“唔——”他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无意义的呓语几乎分辨不清。
符苓被压得喘不过气,连推带搡的愣是推不开,反而被毛绒绒的脑袋变本加厉的乱蹭。
“你把汗都蹭我身上了!”符苓无力挣扎,努力蹬着腿又羞又恼。
他努力仰开脑袋,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愤愤不平的瞪向男人。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啊!”
梦?
尼德那伽歪头,他思考了一下:“树?”
“什么树?”符苓推累了,气喘吁吁的偏头问。
“世界树。”尼德那伽回答,他又再度陷入沉思,神色满是迷茫:“好像……有人在叫我?”
“叫我什么呢?”尼德那伽语言逐渐混乱,逐渐变为龙语与中文相互混杂,变得模糊不清。
符苓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抬手呼噜呼噜脑袋。
“呼噜呼噜毛,没事,梦都是假的,你太累了吧。”他摸摸对象脑袋,跟撸狗头一样,稀罕的亲亲脑袋:“啵啵。”
“我还没说你呢,我看个视频的功夫你就睡过去了,真没有因为白天的事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