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粗鲁话语渐渐变成求饶哭泣:“杂种,我要杀了你,啊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你要多少钱,多少钱,我帮你,我可以帮你……求你,不要碰我……”
废旧的凳子嘎吱嘎吱响,他用瘦得只剩骨节的手肆无忌惮搓在姜曼脸上,看着姜曼害怕的样子,阴测测咧着嘴笑了。
他似乎不常笑,这一笑得有些瘆人。
“老子,被你害,”男人讲话顿挫,“进去了,现在才出来,你这个婊子,在外面,勾引人吃好,喝好的。”
“让你拿钱打点,里面。你装作,不认识,好啊。老子,让你想起来,谁才,是你第一个男人。”
姜曼惊慌失措地叫,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听到:“我打点了,打点了,刚开始的钱全部拿进去了,但他们说没用没用的,我拿钱来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男人眼睛抽了抽,手捏在姜曼纤细的拨颈上,“那谁,来放过我,外面警,察到处找我,我要钱,拿钱给老子。”
男人一双倒三角眼狠厉起来,手指收紧,似乎再用力,姜曼的脖颈就能被他一把捏断。
大脑一阵阵缺氧,呼吸越来越稀薄,姜曼眼前一片白一片黑。
她觉得她要死了。
她今天真的要死在这个男人手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该相信他的,她应该报警的。
不过死了也好,她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世界上发生的一切就与她无关了。
她以后再也不用这么痛苦的活着了。
唯一遗憾的是,她现在还没联系到言言,没有见他最后一面。
言言,言言,言言……
“说话,快给,老子说话,”男人双目欲裂,“你是,不是,让外面那个,人来抓我,的,他是警,察是不是??”
“……不……唔……”姜曼大脑震了震,意识飘远,她终于想起外面的人。
小年?
是小年——他来救她了。
对,小年来救她了!!
可是她却亲手把人引入火坑来了。
不行不行,不行的!!!
言言知道后会恨她一辈子的,他出事了,言言会伤心的。
姜曼太阳穴像活生生扎了一根针,刺痛得她眼泪直流。
她不能死,小年还被绑着。
想到这儿,姜曼也不知道那里来得怪力,突然使劲挣扎起来,“哐”一声,身下的凳子坍塌在地,溅起灰尘。
“咳咳……”姜曼蓬头垢面的趴在地上,脑中来不及想别的,一手攥住凳子腿,胡乱挥打起来,“……滚,快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男人躲闪不及,生生挨了几下,疼得龇牙咧嘴,嘴里骂骂咧咧,他蹲着身子逼近一把抓住姜曼的手,将凳子腿拿掉,扔在远处。
姜曼直接被吓傻了,手中没了武器像猫没了爪子。
“贱人,”男人两巴掌甩在姜曼脸上,狠狠呸一声,“想,杀老子,老子命硬得,很。”
姜曼两耳陷入短暂嗡鸣,手被人拖住,男人就跟拖垃圾似的把她拖了出去,捡起地上的绳子将人绑起来。
“……小年,”姜曼倒在地上,眼泪模糊地喊,“小年。”
男人用力踹了姜曼一脚,“再叫老,子杀了他,信不信?”
姜曼绝望地闭上眼睛。
男人将姜曼拖到一边,然后走过去,把蒙在陆沉年眼睛上的黑布扯下来。
陆沉年睫毛颤了颤才慢慢睁开眼睛,入眼便看见来狼狈趴在地上的姜曼。
“小年……”姜曼忙叫了一声。
陆沉年皱了皱眉,眼睛转动,看见踩在地上的黑帆布鞋,鞋面上都是淤泥。
“你是,是谁?”男人蹲下身子,揪住陆沉年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问,“是来,抓我的对,不对?”
陆沉年眼睛眯了眯,这个人是结巴。
男人又道:“你和这个,贱人是,一伙对不对?”
“不是的,”姜曼嘶喊起来,“他不是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闭嘴,”男人回头吼,“老,子还没问,你。把老子惹,毛了,信不信老子把你,们都杀了。”
陆沉年想骂他是白痴,老子嘴被你封住了,怎么讲话。
还有,陆沉年眼睛四处转了转,他这是在那儿。
周围的环境很老旧,他应该还在废厂里,这里大概以前的某个生产车间,四处都是铁桶,墙上还有一个废弃的排气扇。
另外,秦攸现在是不是已经发现他出事了?
他报警了吗?
警察来了没?
从昏迷到现在,过去了多久?
短短几秒钟,陆沉年脑袋里想了无数个问题。
他被绑的地方太隐蔽了,自己又发不出声音,万一他们漏找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