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雪下意识觑了眼楼怀川,他面上如常,只是眸子越发阴沉。
柳娘想了想:“哦对了,那个箱子也是殿下赠予的。
七日前,衔青忽然赎了身,将他收着的那些宝贝全部搬走了,我还当他是悲伤过度,想离开这片伤心地。
结果第二日,他又回来了,说是有东西忘了拿,但他并未去自己的房间,反而进了殿下首次来红楼馆的客房,他太久没出来,我察觉不对进去一瞧,人便已经断了气
衔青此前的行径,整个红楼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会为殿下殉情其实也无甚奇怪的,且他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银两,除去赎身的,剩下那些也足够他那妹子过活了。”
林照雪听得五味杂陈,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衔青的确对她有些心思不假,或许也正如柳娘所说,这份爱慕比她想象的、感受到的更甚,但若说在衔青心中她与他妹妹谁更重要,林照雪觉得,还应当是他妹妹才对。
林照雪在楼怀川手背上点了点,写到:【你继续问,我上去看看。】
楼怀川眉头一拧,下意识看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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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石巷杜云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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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大人?”柳娘也随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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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大人?”柳娘也随之看去。
身侧的温度在回升,她在远离他,可他却抓不住
意识到这点的楼怀川浑身的血液都开始躁动,耳边响起的柳娘的声音像是隔了层浓雾,叫他听不分明。
才短短几天向来处变不惊的楼大人便已尝尽恐惧与绝望的滋味。
他揉了揉眉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让他在这继续问,他要听话,不能再让她讨厌了,他好不容易才又见到她
楼怀川垂着眸,静默半晌,瞧着难受得很,那端着茶杯的手紧得泛白,几乎要将其捏碎。
柳娘见状,吓得不敢再言。
良久,楼怀川才绷着下颚,深吸了口气道:“衔青回来那日神情如何?”
“满面哀色其他,便未曾注意了。”
后面的林照雪便听不见了,她来到衔青自尽的房间门口,下意识推门,手却穿门而过,林照雪愣了下,又将手收回来再次穿过,反复好几次。
她兴味地勾唇:“这倒是方便。”
林照雪直直走了进去,回头扫了眼,那雕着花鸟的木门依旧紧闭。
这屋子早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但总是泛着股潮意,那暧昧撩人的浓郁熏香还欲盖弥彰地在遮掩着其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左侧的窗户大开,秋风灌入,阳光也肆无忌惮地闯进来,幸而窗外海棠开得繁茂,倒是为她造出了些许能安全活动的空间。
林照雪不经意一瞥,往旁边撤了两步,便瞧见窗外挂着个不起眼的香囊——那是她送给衔青的。
若他真是回来取东西的,那应当就是这个了。
她循着房内的阴影四处扫视,视线在触及某一角时骤然凝滞,锐利地投射向拔步床边的镜台。
林照雪迅速靠近,镜台内侧的角落聚起一团灰雾,待她碰上去,那雾便如水入油锅般活跃起来,而后悉数没入她的指尖。
阴气?
她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盯着那角落。
死过人的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些阴气,只需日光曝晒些时日,便会渐渐散去,但这些未散去的阴气汇聚于一角,还形成了灰雾,便有些奇怪了。
林照雪蓦地眸光一闪,当即弯腰朝镜台底部看去,那处角落真可谓是隐秘,就算是天光大亮的白日也笼罩在暗处,让人看不清晰。
要钻进去吗?林照雪犹豫了一瞬。
最终还是找到线索的急迫战胜了心理上的不适,她用衣服垫着手掌,趴下身子钻了进去,抬眸便瞧见上面用血写着三个小字——青石巷。
林照雪眼皮一跳,连忙退出来下楼,她方才到大堂,便听见楼怀川在问话。
“你可知他妹妹如今住在何处?”
“城西青石巷中挂白幡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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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青石巷的路上,楼怀川坐在马车里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
“阿照,日后万不可再单独行动。”
林照雪颦眉,不悦地斜了他一眼,没有应答。
他当还是以前不成?如今她倒要看看楼怀川如何强迫一只鬼守他的规矩。
楼怀川摊开手掌,眼巴巴等着,却迟迟没有熟悉的冷气滑动,要不是左右两侧温度差犹在,他便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春生所说,患了臆症。
他指尖蜷了蜷,藏进掌心,而后十分倦怠地后靠在车壁上,阖眸缓缓道来——
“其实我初入大理寺之时,也曾查过此案子。可没多久,那时在任的大理寺卿便专程来太傅府上劝告我,说查此案者皆离奇横死,怕是妖邪作祟,若还算惜命便莫要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