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心中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小美人,不知你尊姓大名啊?”华景调笑着问道。
“回公子,奴家名为乔雁。”江澜垂首轻声应答。
“不知二位公子唤奴家前来,所为何事?”江澜仪态端庄地坐在在贺长安身旁,轻声问道。
“哈哈,无甚大事,只是我与贺兄皆觉与乔姑娘甚是有缘,今日有幸在此相逢,特意请姑娘上来,一同畅饮此杯。”华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说道。
江澜微微侧目,只见旁边的贺长安,沉默不语,仿若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江澜微微浅笑,纤手轻抬举起酒杯,柔声道:“那奴家先敬二位公子。”
言罢,三人同时举杯相碰。
就在这瞬间,江澜似是不经意地手一抖,酒杯竟从她手中滑落,酒水全数洒落在贺长安的衣襟之上。
她顿时面露惊惶与尴尬之色,匆忙说道:“诶呀,公子,奴家真不是有意的,我……我帮你擦拭一下吧。”
江澜说这话时,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得意,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被贺长安敏锐地捕捉到。
贺长安心中暗自思忖:她是故意为之。
江澜佯装慌乱地伸手去擦拭,实则趁机在贺长安身上吃豆腐,心中暗自赞叹,这手感倒是颇为不错。
贺长安眉心轻轻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出手捉住在他身上肆意游走的小手,稍一用力,便将其重重甩向一旁,声音冷冽如冰:“乔姑娘,请自重。”
话语里的凉薄寡淡之意,直直传入江澜耳中。
江澜轻揉着被甩得泛红的手腕,嘴角却依旧倔强地挂着甜美的笑容,轻声说道:“是我太过冒失了,公子切莫生气。我愿回敬二位公子一杯,权当是赔礼道歉了。”
江澜端起酒杯径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水入喉,微微的辛辣感在舌尖散开。
“贺兄弟,你且先和这小美人好好聊聊,我去趟茅房,片刻便回。”
华景说罢,起身,稳步朝外走去。
华景离去之后,雅间之中顿时只剩下贺长安与江澜二人。
江澜轻启朱唇,正欲再度言语,却闻贺长安声如寒霜,冷冷厉厉地说道:“若不想死,便即刻滚出此房。”
此话一出,江澜怔愣了一下。
雅间之内再无旁人,这话自是冲着江澜而来。
江澜只觉贺长安周身气场仿若实质,沉沉压来,令人胆寒。
她却只是微微浅笑,轻声应道:“既如此,那便不打扰公子了。”
语罢,江澜起身,款步走出了雅间。
恰逢华景如厕归来,入目之处,唯贺长安一人独酌。
华景眉梢轻挑,问道:“乔姑娘何在?”
贺长安神色淡然,仿若无事发生,只轻轻吐出二字:“走了。”
华景凝视着他,若有所思,良久,才低低地“哦”了一声。
…………
接连几日,贺长安都觉得自己仿若被邪祟缠身。
去惯常光顾的酒楼用膳,上菜的店小二竟与玉妙苑的舞女面容相同,漫步闲逛时,在小摊贩前驻足,摊主竟也生着同舞女相似的模样。
无论何处,江澜的身影似乎如影随形。他满心困惑与不安,匆匆放下手中物什,疾步返回将军府。
江澜远远望着贺长安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花重金从情报局购得贺长安的行踪,只为在他面前频繁现身,刻意刷足存在感。
“哼,让他那日在玉妙苑对我那般凶,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
江澜心中暗自思量,她早已买通贺长安家的家丁,只待被引荐入府中做事,如此便能在将军府时时见到贺长安。
贺长安回府后,于凉亭中静坐,试图让心绪平复。
他铺纸提笔,写道:“林兄,近些日子,我屡屡看见一女子,其面容竟与你有几分相似,我这莫非是中邪了?”
江澜收到信笺,看到内容后忍不住掩面而笑。
心中暗忖:这傻小子,哪有什么中邪之事,分明都是我蓄意谋划。
她提笔回复:“贺兄无需担忧,近日当安心休养,切勿劳累。”
…………
几日后,江澜如愿以偿进入了将军府,身份却是一名……打杂侍女。
江澜贵为公主之尊,如今连着几日干着粗活,累得浑身酸痛,可连贺长安的半点踪迹都未能寻见。
心中满是疑惑,她忍不住向一同干活的姑娘打听:“将军怎的不见来后院走动啊?”
姑娘听闻,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随即开口道:“怎么,别以为自己稍有几分姿色就妄图勾引大人,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