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听闻,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转身急匆匆朝主帐赶去。
贺长安虽然杀伐果断,是个令人敬畏的大魔头,但他终究也是肉体凡胎,会生老病死。这次这般意气用事,实在是凶险万分。
江澜走进主帐,神色严肃地对帐内的几名大将说道:“各位将军!现在是我们齐心协力的时候了,大家几个各率三支精锐支队,跟我一起去支援大将军。到了那里,切不可意气行事,一切听我指挥,看我手势行动!”
众人纷纷点头,齐声应道:“好!”
随即跟着江澜快步走出营帐,翻身上马,朝着敌军帐营疾驰而去。
马蹄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贺长安从深夜一路厮杀到现在,身边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在地上蔓延。
他宛如嗜杀的恶魔,不断朝着敌人的大本营逼近。秀气的脸颊和双手沾满了血渍,横七竖八的尸体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此时已无退路。
贺长安被敌人重重包围,一名敌军将士大声喊道:“你已无路可退,我们主上说了,只要你肯归顺,就放了你们郡主。”
贺长安一脸不屑,厉声道:“废话少说,让你们主上准备收尸吧!”
话音刚落,他一个轻功腾空而起,手中长枪直刺向敌军。敌人躲避不及,血溅当场。
敌军见状,一拥而上,虽贺长安勇猛无比,可一人难敌百人。
他身上多处受伤,体力渐渐不支,却仍拼力厮杀。
突然,他不慎单膝跪地,敌人趁机举刀朝他砍来。
贺长安低着头,闭上双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利剑从远处飞来,稳稳地插在敌人面前。
只见身后一阵喊杀声,江澜骑着马,手持长剑,朝贺长安奔来。
她利落地翻身下马,一把将贺长安拉了起来。
“上马!”江澜大声喊道。
贺长安迅速上马,江澜一边厮杀一边后退,翻身上马后大声喊道:“各位听令,不要恋战,杀出一条路,撤退!”
敌人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重重包围。
几人奋力拼杀,硬是在密集的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
江澜骑在马上,突然嗓子发出一声闷哼,贺长安闻声回头看去。
只见江澜面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无碍,我们快走。”
此时贺长安的脸色一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转身继续向前奔去。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鲜血从江澜嘴角溢出,很快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前方营帐已遥遥在望,一同前去的众多将士都折损在了那里。
江澜眼神有些迷离,身体突然一晃,直接从马上坠落。
好在马儿奔跑速度不快,否则这一摔必定自残。
贺长安听到背后的动静,回头望去,只见江澜掉落在马下,人事不省。
他急忙勒住缰绳,跳下马奔过去,发现江澜胸膛处插着半支折断的箭矢。
江澜的身体微微颤抖,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地面。
贺长安心急如焚,连忙将江澜抱起,大声呼喊着江澜的名字,朝营帐奔去。
营帐内,军医匆匆赶来,看着浑身是伤的贺长安,赶忙说道:“大人,我先帮您包扎一下吧,再这样下去您会失血过多的。”
贺长安却摆了摆手,指了指榻上昏迷不醒的江澜,心急如焚地说道:“他胸口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你先帮他看看有没有性命之危!”
军医见贺长安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好走到床榻边,开始查看昏迷的江澜。
军医小心翼翼地解开江澜的衣物,刚解开一个小口子,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只见江澜的皮肤光滑细腻,不似男子的粗糙,再仔细一看,竟发现是个女子。
军医顿时双手颤抖,转身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这伤属下属实是看不得!”
贺长安一脸疑惑,大声问道:“为何!”
军医低着头,声音轻颤地回答道:“此人!此人是名女子!而且伤口在胸腔,实在不便处理。”
贺长安一听,满脸愤怒,大声呵斥道:“女子!你当真是个庸医!他怎么就是女子!你莫不是治不好找借口!”。
“大人若是不信,自己瞧一瞧便是。”军医低头说道。
贺长安见军医这般笃定,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他缓缓走上前,伸手轻轻掀开江澜胸口处的一角。
瞬间,他整个人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说道:“我差人去叫厨娘来,你教她如何处理。”
言罢,他转身匆匆走出帐营,脚步有些踉跄,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他木讷地来到主帐内,刚踏上台阶,却一个踉跄,直接昏死在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