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倪呜呜大哭不止:“公公若是帮我一把,此生我都孝敬您!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
孙倪斩钉截铁道:“做什么都行!”
魏伴端详着孙倪细致英俊的脸,近些天虽然消瘦,却仍然能看得见的柔韧厉害的身体模样。呵呵一笑,吩咐人给孙倪洗干净了,爽快地为他还了欠下的债。
孙倪也就是那样被净身送进宫的,等他身体稍微一好转,主管太监将之拉到皇宫里腥臭的院子里洗马挑粪,每日除了一碗数得出米粒的粥之外不给什么吃的,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他连马粪里未消化的玉米粒子都想捡出来吞了。
外头传的果然没错,宫里没根的玩意儿果然都成了地狱里的恶鬼!他妈的,前世必然都是狗娘养的东西!
还有没有王法了!反正不是饿死就是要被打死,孙倪势必要拉着其中一个垫背,他在御马监里大闹一通,把那个欺负自己最狠的畜生按在马池里溺死,四五个人过来摁他也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等孙倪被抓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要杀头时,魏伴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孙兄弟诶!!你原来在这儿啊!!!我可找苦了你!!!!”
那虚伪的家伙高举双手猛拍自己膝盖,大叫道:“你们这群死奴才竟然胡作非为到了这个地步!个个都别活了!”
魏伴慌张地叫人过来给孙倪松绑,当着他的面把御马监曾欺负过他的一干人等堵住嘴,用带铁丝倒钩的鞭子活活抽死了!后接孙倪出了御马监送到自己住的屋子里好好地养了几个月的伤,套上一件崭新干净的衣服,对他道:“我领你去伺候一位贵人,以后你在宫里每日都可吃好喝好!”
孙倪要去伺候的人就是后来丽妃,庞大的紫禁城里围绕着花季少女的只有丑陋矮小的太监,还有一个肥胖老朽的皇帝,孙倪这俊美青年一下便抓住了那个寂寞贵人的心。
他伺候人的细心程度在后宫里都出了名,后来东宫府里有了皇帝长孙,他又被派到那里服侍了两年。
也是在东宫里他与越氏有缘再聚。
如果说当年没得到越氏为孙倪的少年时堕落的执念,那后来他与越氏又重新在一起了,并且时常还焚香沐浴弄得跟新婚一样的床事,则证明了他们曾经是心有灵犀真诚相爱。可怜相爱未必相守,已经过了世间最美好纯真的年纪,他们不论是谁都已做不到为对方守身如玉。
要宣称对另一个人的绝对忠诚往往不含多余欲望,就如坐在神佛之下的和尚道士,哪个不崇尚清心苦修?梅生猜测到了梅含对那个丽妃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要说成一定是孙倪的种有着什么意义是个高明的恶作剧,梅含便是要揭穿孙倪虚伪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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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了整个白日,越氏摇摆着浑圆的屁股像个大蜘蛛似的往梅生的院子里走来。
苏博一见她又开始发抖,午时吃的饭因为过于紧张胃里痉挛而哇的吐出来——
越氏接二连三地冲苏博骂道:
“你个小贱人可把梅小姐伺候舒服了吗?”
“没想着再爬男人的床吧?”
“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妖不妖的、等梅小姐厌弃了,你是不是还打算向孙倪求欢?!”
她早忘了之前被梅生用法术伤过,自然毫不顾忌地打算过来如上次那般好好收拾苏博:“有我在,你想得美吧!”
苏博眼里冒泪,直愣愣看着梅生走向了来找麻烦的越氏。
梅生抽了她一耳光。
反了你!客印月立时要破口大骂,牙关竟怎么也张不来,脸憋得酱紫。
噗嗤——
一种古怪的,像是在把手插进米缸里才有的声音。
梅生再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脸上印有一滩血,越氏仰面躺在地上,胸口以下有一个正汩汩冒出猩红之物的黑洞。
越氏痛得说不出话,也无法说话,只有鼻孔大张吸气,那痛极了的感觉在瞬间就让她昏迷了。
梅生手里捧着一叶越氏的肝脏。
“不!”苏博惊惶后退。
梅生无法对他的恐惧感同身受,但她想到自己为什么不害怕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见惯了凡人所恐惧的血腥,她像个有耐心教孩子的师长,轻声道:“很快你就不害怕了。”
清莲祭司教过她的术法,她会再教给苏博。
那些在孙倪之前踏入清莲村的所有人,并不是完完整整走出去的。有人的没了一边的肾、失了半个肝脏、还有人短了截肠子只有皮囊伪装成了原来的模样……
梅生还记得小时候,祭司就让他们在莲花池边上用那些被蛊惑之人身体中的血肉残骸穿在铁丝上吊青蛙。
祭司栽培的青色莲花每隔几日都要亲自去调配一坛子血肉洒在池子里,不消片刻,满池子莲花的花瓣就会像人伸懒腰一样舒展开来。在池边附身倾听,随着淤泥之间咕咚咕咚冒出来的气泡,就会觉得那是莲花们在吞吃血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