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身边就好,可以仍旧保持最初,一切都只要陈池高兴。
但其实温喆泞心里有气,也有芥蒂。他讨厌周晏深,从小到大都讨厌,可陈池却喜欢的要命。
没人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心里装着的是别人,特别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温喆泞对感情有洁癖,他不允许自己对感情不忠,更不允许对方也不忠。年前他有把握让陈池爱上自己并遗忘周晏深,可现在陈池要回头,他这段隐情只能暂时终止。
陈池推开病房门时,许文正在苦苦哀求周晏深吃药,看见他来,两只绝望的眼睛瞬间放大迸射出耀眼亮光。
谢天谢地!许文二话不说直接把药塞到陈池手中后匆匆逃了。
登时,房间只剩下两人。周晏深内心高兴死了,手藏在病号服下紧紧攥着,他想看陈池又不敢,坐在床上偷偷摸摸的样子很滑稽。
陈池没吭声,找到水壶倒了杯水走到床边递给他。
“喝药,喝完有事跟你说。”
他的声音太过冷静,在周晏深听来,他口中的事就是来一刀两断的,毕竟没名没份缠了他这么久。
可是,周晏深不舍得,一点也不想看不见陈池,他只能用性命做赌注。很庆幸,他赌成功了,但现在好像时效到了。许文说他患上了分离焦虑症,他不否认,他确实离不开陈池。
药丸和水杯都在陈池手心,周晏深倔强着偏开头不看也不拿,权当听不见。
“给你三秒钟,马上把药从我手里拿走,不然我立刻就走。”
周晏深一秒认输,头没扭正,手试探着找方向去摸陈池的手心。摸了几次没摸到,陈池无奈地呼了口气,看着如同鸡爪的手默默把自己手心递了过去。
周晏深终于抓到了药,将它们藏进手心,他极力掩饰气息,小声问:“是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你就不听了?”
“对,坏事就不听。”
周晏深真的太瘦了,病号服已经是最小号了,但在他身上还是极度不合身,露在外面的两只手腕的骨头高高突起,顶得那片皮肉发白无血色。陈池注视着,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让周晏深恢复健康。
算了,慢慢养吧。
“我不想再一再二跟你提同一件事,一分钟内如果你再不把药喝完,我以后都不会来。”
原来不是一刀两断,原来陈池以后还会再来。周晏深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把手里的药丢进嘴里,拿过陈池手中的水杯喝了半杯。
喝完后还不忘告诉陈池他喝完了。
“早饭吃了吗。”陈池问。
“早上你没来。”
“午饭想吃什么?”
周晏深不想吃,吃完陈池就会走。他宁愿饿着,只求能和陈池多待一会儿。陈池的手就垂在床边,他壮着胆子伸手去牵,碰到一起时陈池竟然没有躲,周晏深慌死了,立马牵紧然后摇头说不饿。
陈池被这一动作搞得没脾气,他知道周晏深什么意思。
“周晏深,”他伸手去摸周晏深的脸,手感很坚硬没有一丝肉。陈池心里很闷,下定决心说,“我可以给你一次追求我的机会,但你身体太差了,我不喜欢。想追我的前提是要有个好身体,不然你打算在没追到我之前就死掉吗。”
听到这些话的周晏深整个人都空了,呆呆看着陈池失语到说不出话。
“我和喆泞没有订婚,我只是帮他应付家长催婚。”
那些话都是冲动之下说的,希望你自己能领悟。
闻言,周晏深的眼睛开始泛红,嘴唇控制不住颤抖,牵着陈池的手变成了抓。
“说话,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不要。”
难以抑制的哽咽声冲破喉咙代替回答,眼泪再也隐藏不住,顺着陈池的指缝快速下滑。
陈池的手轻微动了动,眼泪很湿很热,它不再是潮湿和冰冷,陈池的眼睛也有点红,耐心地用手去抹周晏深的眼泪再一次问他:“你要不要。”
周晏深似是终于接受了头等奖砸向他的现实,混合着眼泪呛出一声哭笑,一头扎进陈池怀中,双手搂着他腰,重重点头说“要”。
陈池的胸膛起伏又放松,他拍着周晏深过于单薄的后背,问:“午饭想吃什么。”
就这样吧,忘记曾经,忘记那些不愉快再和他试一次。未来如何,且走且看吧。
*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此之后,周晏深的病情开始大幅度好转,体重也跟着上涨了不少,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简直是吃嘛嘛香,看嘛嘛乐。
两人有意和好的消息不胫而走,除了周晏深和许文高兴外,陈池身边的亲朋好友几乎没一个支持。但温喆泞和姥爷不知道怎么帮忙说服,没人去怨怪陈池忽然的主意,但也不支持不赞同。大致表现为陈父陈母摇头叹息,陈铭冷着脸不搭腔,陆意晚装模作样拉黑了陈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