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立即辩解,“禀告陛下,这衣料是欢嫔她们挑剩下,命人送到未央宫的,臣妾并不知情!”
话音刚落,御书房里瞬间寂静。
李檀回过神,自己说错话了!君王面前最忌讳指摘他人,皇帝一定当她在污蔑欢嫔她们!
她说的是事实,这些衣料都是欢嫔她们的主意,没想到皇后竟真命绣房裁了衣裳穿上了身,这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贵妃掌管宫务,也该做到事事公允。”萧歧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行了,退下吧。”
李檀脸色已经极差,若不是她了解皇后脾性,还真要以为郁稚与欢她们联手一起陷害她!
原本近在咫尺皇后之位,似乎又变得遥不可及!
李檀:“臣妾遵命。”
终于清净了,皇帝瞥向郁稚,“还不过来读书?”
郁稚走到皇帝跟前,正准备坐下读书,皇帝忍无可忍道,“罢了,你去内室将衣裳脱下。”
“白日宣淫不好吧陛下?”郁稚怔怔地望着皇帝。
下一瞬萧歧揪着她往内室走,从衣柜里取出郁稚从前落下的衣裳塞到她怀里,“换了!若再穿那些丑衣裳,朕就、”
郁稚:“就如何?”
男人横眉威胁道,“扒光了丢出御书房。”
郁稚:“......”暴君折磨人的手段可厉害。
萧歧随手替她选的衣裳是去年制的,浅浅青色,穿上之后别有一番韵味,回到御案前,皇帝多看了她两眼,这么穿着实养眼,这样的她在跟前,哪怕读书不好,他也会少训斥两句。
萧歧难得起了兴致,“发髻都乱了,过来朕替你梳头。”
能拖延不读书,郁稚自然欢喜,乖乖地坐到他面前让梳头。
萧歧从御案抽屉里取出象牙梳,里头还有她落下的几样发饰。不知不觉间,他的书房里堆了她许多物件,一大堆话本子还在书柜上搁着呢。
上一世两人也有过亲密时光,但也远没有如今这般......就好似两人的生活真正相濡以沫了。
“今日臣妾若好好读书,你会奖励臣妾一本话本子么?”郁稚憋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
“你怎么总想着吃喝玩乐呢?”萧歧反问。
“那臣妾还能想什么呢?”郁稚嘟囔道,“你就给我一本吧?成不成?”
“你不要撒娇。”他撇开她央求的手腕。
阳春三月,半合的轩窗外隐约可见枝头桃花,萧歧不自觉地从抽屉里挑选了一对粉碧玺发饰缀在她发髻上。
“陛下绾发的手艺有长进。”郁稚夸赞道,他以前总扯痛她的发丝,如今不会了。
男人望向自己手心,曾握兵器的手,战场上磨出的茧子渐渐褪去,如今熟能生巧轻易帮她绾简单优美的发髻。
郁稚扭头瞧他,皇帝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他有时候粗鲁得可怕,有时有待她很好很好。男人高挺鼻梁,他皮肤不似她雪白,英挺的容貌更显得他有些侵略性,指尖轻轻落到他轻抿的唇,皇帝才回过魂,拨弄开她的手,“坐过去,读书、”
郁稚凑上前去印在男人的唇上,不是浅尝辄止,试着侵略,窗外暖阳斜斜,一缕光亮落在她眉宇间,肌肤珠光雪白,眼睫也轻颤。
萧歧没有推开她,而是闭上眼眸沉溺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轻盈而曼妙。
“一会儿就给臣妾一本话本子吧?”郁稚退开些许央求道。
萧歧皱眉看着她一脸讨好的模样,粗鲁地将人推开,“你这招没用,坐好开始念书!”
郁稚颓丧地坐到御案边上,心不甘情不愿地翻开了书册。
萧歧冷眼打量她,冷不丁道,“明日朕命人从私库里选几匹鲜亮的料子去绣房,替你做几件春衣,还有宫人们,也重新制。往后来见朕都要好好装扮。”
郁稚浅浅一笑:“臣妾这样装扮是不是很赏心悦目?”
“赏心悦目。”皇帝道。
他难得赞扬她,郁稚顿时又有点沾沾自喜,没想到皇帝接着指了指墙角,“就与那尊花瓶一般赏心悦目。”
他这是在讽刺她像花瓶?少女脸上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
下午他同她讲经典,郁稚听得特别用心,生字也全会写了,最后眼巴巴地看着皇帝,摊开双手伸到他面前。
“赐臣妾一本话本子吧,否则臣妾不走。”
萧歧瞧着她,上一世赫赫扬扬的人这一世怎么就被养成了个没出息的人?!
“等你把《孟子》学完,再来问朕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