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这是您今日的饭食……我就搁下了。”
那弟子似是也不忍见他身为弦音少主如今却落得这等惨状,放下手里的饭碗就要走。
江蘅动了动唇,没出声。
他摇摇脑袋,大概是烧糊涂了,刚才一瞬间,他竟然会幻想来的人会是薛紫烟。
“噗通——”
门口突然传来有人倒地的声响,送饭的小弟子察觉不妙,方一回头,还未看清贼人是谁,身形摇晃了两下,也跟着一头栽倒在地。
一道淡绿色的毒烟悄然在屋里弥漫开来,在快要触及到他时,一道身穿玄色劲装的身影飞掠闪现到他面前,将一张防毒面具精准地罩在他的脸上。
江蘅睁大了双眼,有想过他的真命天女会脚踩祥云,身披霞光,如同九天玄女般降落在他面前,但没有想过那个真命天女会是脸戴罗刹防毒面具,脚踩毒烟过来解救他。
尽管来人戴着面具,江蘅已然从身形和露出来的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中,瞬间认出来了她是谁,眸光不敢置信又激动地发亮,嗓音因为干渴和折磨像被砂纸磨过的沙哑:“紫烟,你怎么……”
薛紫烟看到遍体鳞伤的少年,呼吸陡然一窒。
在迅速反应过来后,手中利刃当即斩开束缚他的绳索,把他拉了起来。
“什么都别问,跟我走。”
……
第67章 这法宝糜月喜欢,对不住……
薛紫烟带着伤痕累累的江蘅,悄无声息地从后山绕出来,将他送到灵舟上时,江禄山和几位弦音宗长老正和糜月打得不可开交。
江禄山身为一宗之主,修为并不低,连同几位长老也都是大乘境后期,却被糜月一个人单方面的压着打。
放眼望去,法宝相击发出的莹白光芒,都不及那赤艳艳地一片火红。
这还是糜月拿回九瓣烬花后, 第一次正式同别人打架过招。
九瓣烬花齐聚,呈现出最强盛完美的姿态,宛若真佛座下的九瓣莲花台,众生法宝在对上这勃发的焰芒时,都难免黯然失色。
九片花瓣合则是状似莲花的完整烬花,分则是九团不熄不灭的耀目火团,在糜月的操纵下,飞快自转着朝四周迸射出火焰飞芒,宛如漫天降落的火焰雨。
这烬花火焰能燃烧万物,哪怕是纹有防御阵法的宝器法衣,在触碰到那一点星火时,立刻就会被烧出一个大窟窿。
弦音宗众人如同被丢进油锅里的蚂蚁,争相逃窜躲避着漫天火雨。
江禄山看不起行事张扬的烬花宫,但又从心里畏惧糜月强横无匹的神相之力和烬花宫的势力,所以在得知江蘅当了烬花宫的侍宫时,他气到砸桌,但又不敢去烬花宫要人。
偏偏他寿诞那日,江蘅自己回来了,他这个当爹的关起门来管教,却没想到烬花宫反而会因此找上门来。
一道烬花火焰擦过江禄山的肩头,险险把他珍爱的长须给燎了。
他气得涨红了老脸,遥指着糜月痛骂:“你这妖女!当真不知无耻二字怎么写!当初强掳走我儿做侍宫,如今还敢带人上门闹事,真当我弦音宗怕你们不成!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江宗主火气怎么这么大,不过是切磋一番,怎么还急眼了,我宗弟子都在灵舟上未动,你们以多敌少,还要反过来指责我欺负人不成?”
烬花宫弟子未得她下令,仍守在灵舟上未动,唯有糜月一人御风立在半空中,裙摆如水纹般飘荡,丹唇勾着浅笑,微微上扬的狐狸眼里满是骄矜,和你能奈我何的盛气凌人。
江禄山被她的话噎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谁家切磋一上来就把神相放出来的?还大有一副要把他山头烧光的架势,明晃晃地打着切磋的幌子,过来寻衅滋事!
趁着江禄山等人还在和糜月纠缠之际,薛紫烟把江蘅送到灵舟上安顿下来,随后飞到糜月身边,帮她挡开侧面的袭击,同时低声对她道。
“宫主,人已经救出来了,没必要再跟他们耗下去,我们可以撤了。”
薛紫烟一想到江蘅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瞥向江禄山的眼神里,藏不住想刀人的怒意。
但想着他的伤需要及时医治,担心和他们纠缠下去会再生事端,她强压着怒火,低声劝糜月先行撤离。
糜月打得正尽兴,同谢无恙双修的这些日子,她灵脉里的灵力时常保持在充盈胀满的状态,虽然大部分转换成了修为,但仍盈足许多,像装满了水的杯子,总要倒掉一些,才能盛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