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啊。崔莹不自觉的感叹道,这样美丽的奇景,她大约睡梦里也不会忘记了。
就在此时,她忽然间一惊。
糟了,重火好像失控了,她把连淮的遮光帘全都烧毁了!
她这时才意识到这件事情,但那因为醉酒而迷离荡漾的神智已然不足以支撑她处理此事。
“淮哥哥,我困了,这是在做梦吧。”
情急之下,她将双眼一闭,假装什么都没意识到,而自己则已一秒之间睡着。
连淮将这一幕完整看在眼里,不自觉地想笑。
他正要说什么,低头去看时,却见她秀眉渐舒,呼吸均匀,竟真的睡着了。
没想到装睡的人装到最后竟把她自己也骗过去了,于是装睡就成了真睡。
连淮心中软了一片,将她伸出来的手放进被子里,身上的毯子盖好。
淡淡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颊更加朦胧娇美,不可方物。
连淮这时忽然想到:她不是说因为月光太亮睡不着吗?怎么这会儿又睡着了?
又想到:她刚才叫他时说的是他的名字,不是云少川。
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然后俯身将她抱在怀里,将她送回房去了。
次日清晨。
崔莹在床上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头疼。
她仔细回想,刹那间竟没想起来什么,只等片刻之后,才逐渐将一切都记起。
她昨晚喝醉了。
她之前从未饮过酒,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这么浅。
等想起她酒后玩得开心,在连淮面前如同小孩子般用灵力乱涂乱画,讲故事,甚至还燃起重火将布全都烧毁了,简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再不出来。
她下意识地将被子往上一拉,蒙住了头,却在此时,听到有人在敲她的窗户。
谁大清早的来找她,而且还不敲门,敲窗户做什么?
第57章
崔莹懒懒地披好外衣,将面纱拢起,也不带什么正经的手饰头饰,就这么走出门外去看。
换作从前,她绝不会如此,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在连府中被千娇百宠地照顾着,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竟可以这般心态放松地随意出门走动了。
崔莹沿着长廊往后,走到她窗前所对的地方,却不见有人。
她正待往别处寻找,刚转过身,却看见不远处一丛开得正好的杜鹃花前站着一人,白衣蹁跹。
原来是连淮。
她一见他,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脸上微微有些红,止住脚步,竟不敢过去。
连淮却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莹莹昨晚休息得可好?”
听了这话,崔莹装作醉后失忆,若无其事地道:“挺好的,就是有些昏沉,记不起事了。”
连淮笑而不语。
崔莹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一双清透的眼睛看穿了,有些羞恼,红着脸道:“大清早的,你来做什么?”
而且还不敲门,只敲窗户。他莫不是昨天见她调皮得太过,今早也学她调皮起来了?
连淮笑着,从袖中取出薄薄的绢布递予她:“我既答应了要演夫君,自当尽责,正好把这个送来给莹莹过目。”
崔莹却道:“要做我理想的夫君,头一件事就是不准笑。”
连淮闻言,又见她如此可爱的神情,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几分,想起她脸皮薄,又立刻收住了。
崔莹看着,脸上越发烫了,赌气伸手去掐他的脸,仿佛要在他的唇旁掐出个浅浅的酒窝来。
“这会儿笑不出来了吧。”
两人正闹着,崔莹突然感到有道目光带着较为强烈的情绪,在空气中一闪即逝。
她怔了一怔。
连淮却神色自若,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异状,伸手去捉她的手腕。“我现在可没笑了,莹莹饶了我吧。”
崔莹于是想到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否则以他的修为都没有察觉的事,自己又如何能察觉呢?
“瞧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她忍不住笑道,松开了连淮。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却有一道灵力自连淮手中流出,饶过这花丛,往树后去了。
崔莹这才伸手接过他另一手中拿着的绢布,低头细看见上面写着各类地方名胜,吃食玩意,列举了新婚夫妇最有意做的事,还规划了日子。
“这些是你什么时候写的?”她看着这详实的规划表,可上面种种清晰而完整的信息,心中不由得震动。
“今日早晨。”连淮这话听上去倒是云淡风轻。
这么一份耗费心血的东西,得起得多早,才能在早晨就做出来。崔莹不由得更加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