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子的白月光重生了(30)

盈玉立在扶楹身旁,俯身把碗接过,想起那事,面上颇不忿,言,“姑娘不知,柳姨娘怎的这般多事!不仅害您差点笄礼办不成,下午竟把自家妹妹接到咱们府上,还让她院中丫头小厮称其为表小姐。”

“谁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思呢。”愈言盈玉愈发生气,“不过是怀个身孕,娇贵成什么样子。”

下人称姨娘妹妹为表小姐?

这算个什么事儿,八竿子打不着的,生生让夫人和姑娘失了脸面。

盈玉难受的紧。

扶楹垂眸,眼底神色尽数掩下,未待启唇言些什么,便听见外头传来声响。

“姑娘,柳姨娘院中来了人。”婢女告知扶楹一声,接着问上一句,“可要奴婢拒了她们?”

明秋院的婢女皆是苏母精挑细选的,自然也与扶楹一心。况且,这几天,柳姨娘母凭子贵,恃宠而骄,她们作下人的都看在眼里,自然更不能让姑娘给人欺压了去。

扶楹起身,半躺在软榻上,“不必。把人请进来吧。”

得了回话,婢女只得俯身言,“是。”

雪花飘的正盛。寒风透过窗棂入室,微冷的触感扑在后颈,扶楹思绪清明。

脚步声渐近,两人踏门而入,那位不知名的表小姐走在前,柳姨娘院中的大婢女兰花跟在身后。

那姑娘是个胆大的,瞧了扶楹一眼,颇不屑地撇嘴,言,“你便是苏扶楹?除了面容好看些,旁的也不似有何过人之处嘛。”

扶楹眉梢轻挑。兰花轻扯了下那姑娘,那姑娘有些气急,“怎么?我柳芳荣何曾怕过别人。你左右不过是个小姐,我长姐肚中怀的可是位小公子。”

柳姨娘急着让妹妹入府,扶楹本以为来的是个厉害角色,不成想,竟是个蠢的。

就是不知,柳姨娘的用意是何。

盈玉出声,“我家姑娘身份尊贵,岂能容你评头论足。您乡野出身,暂不知如何与我们姑娘说话也罢。奴婢劝您,出门右拐,去小丫头们房中好生学一番,学成之后,再来同我们姑娘交谈。”

“毕竟,我们姑娘不与无礼蛮横之人谈话。”

柳芳荣话未说几句,气冲冲离开,只留一句,“阿姐说的果然没错,你是惯会欺负人的。”

待人走了,盈玉把门窗关严实,日头已下,夜色漫长。

翌日晨起,前院匆匆来人,婢女立在门外,双手交叠,放于膝盖上方,行过礼,道,“姑娘,老爷让您去前院一趟。只说是,您昨日欺负了新来的表小姐。”

扶楹手指轻动,拂了拂花盆里开出的嫩芽,浓密眼睫低垂,神色不明。

柳姨娘遣这人来,就是为了给她添麻烦?或者,活泼大胆的背后,有着什么更深更难测的阴谋?

*

昨日飘雪,今早天便阴了下来,远处暗云逼压,乌蒙蒙一片。

扶楹披了斗篷,行至前院,盈玉因着院中琐事,并未跟着姑娘,只一个小丫头在前引路。

扶楹踏门入,苏父正坐于主位,柳姨娘因着身孕,未在旁侍候,反在左下位坐下,而柳芳荣则站在柳姨娘身侧。

瞧见扶楹进来,苏父重重拍了案桌,肃声道,“跪下。”

扶楹手心帕子紧了紧,心寒了几分。她竟不知,堂堂嫡女需跪姨娘。

“父亲何故言此。”扶楹行了礼,清了清嗓音,掷地有声,“一则,祖上规矩不可费,我为嫡女,姨娘见我未行礼,是为不重尊卑;二则,女儿初到前院,不知女儿行了何事,令父亲如此震怒。”

扶楹心底发笑,想起上世,她一直以为苏家被害是旁人故意为之。然,父亲作为一家之长,对家族、朝中事项了如指掌,怎会无防备,让人一招致命。

或许,苏府落得那样家散人亡的结局,是否有苏父推波,也未曾可知。

扶楹眼底冷然,闻声,瞧了柳芳荣一眼。

柳芳荣瞧见扶楹看过来,抹了一把泪,愤恨地瞪了瞪眼,手指扯了扯柳姨娘衣袖,出声道,“我至苏府,本想着陪长姐舒心,让长姐好生养胎。谁料,昨半夜,我方醒时,竟见一张森然面具悬挂于顶。”

“我方来,与丫头小厮多不熟悉,想了一番,自认是未曾得罪过人的。”柳芳荣啜泣,“只,只昨个与苏小姐谈了几句,想来,定是我所言不适,惹了苏小姐生气。”

丽人落泪,本就让人心怜,果不其然,苏父面色微寒,“扶楹,非是父亲咄咄逼人,你瞧瞧你,做的叫是什么事儿,纵然旁人所言差了,你也不该行恐吓之事吓人。”

扶楹抬眸,腰板挺直几分,娉婷而立。视线移向那张獠牙面具,目色稍顿,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那面具,与男人面上覆的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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