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觉得有几分舒服,这才犹犹豫豫地舍不得撤掉,索性就虚虚握着,没了其他的动作。
她抬眸,清凌凌的瞳孔一眨不眨。
也没有说谎,乖软地回他的话,只不过,嗓音多了几分干涩,“嗯……”下一秒,少女强调一句,“是受了好大的委屈的。”
感受到温软的触感从指尖渐渐撤离,裴行砚眉眼不动。
冷风混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一同落在少女衣裳上,一旦沾上了,就再无法消散掉。
男人喉结滚动,情绪翻涌,声音哑了又哑,低声应她,“嗯。”
他道,“是我不好。”
说实在话,扶楹今日这个反应,是裴行砚未料到的。
若裴行砚知晓这样做会让她觉得难受,他是不会默许配合皇后的计划的。
裴行砚从始至终都知道,扶楹一直缺少的,是一种安全感。
或许,是上一世被裴行简伤了心,她对两人的亲事始终多了不自在和防备。
一方面,她控制不住对他动心,可另一方面,她又固执地保留克制。
她害怕,会重蹈覆辙,万劫不复。
她需要的,是全然的唯一的爱,不含杂质,不加其他事情。
所以,在他与竖乐走得近些时,裴行砚也想过扶楹的反应。
他原以为,她只会默不作声地移开眸子,或者是想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不会将此时寻根究底,更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他错了。
她也早已动情。
裴行砚俯身,他嗓音淡冷,半哄着,“乖。”
“把眼睛闭上。”
听见这话,扶楹下意识闭眸。
接着,冰冷的触感,携着一点点濡湿,轻轻落在她唇边。
男人气息清冽,带着一贯的沉敛。
握在裴行砚的手没了力气,垂在衣裙两侧。
少女唇瓣被男人吮着,力道很轻。
可是,几秒之后,他又不自觉加重几分,反复地含着,碾着。
裴行砚抵住她的额头,宽大的手掌微微用力,握住少女腰间,把人往身前带。
她听见裴行砚闻不可闻地笑了一下,用气音喊她。
“苏扶楹。”
男人嗓音有些淡,还带着欲念后的暗哑。
他眼底情绪翻滚,压抑难捱到心跳有些快。
落在她腰间的手掌紧了紧。
明明周身气质依旧清冷,依旧如如高山之巅永年不化的雪,一样的冰冷凌冽。
但……
还是有些东西变了。
冷意从男人眼角泻出,混着浅浅的温柔。
男人的嗓音淡冷,他一字字地强调,“我是你的。”
苍穹之上,星星早已退到云层后面,剩下的,只是一轮孤月。
乳白色的月光倾泻,清冷且单调,晕出一层浅浅的光圈。
微风吹得有些凉,扶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企图把思绪变得清明些,但效果甚微。
更甚者,她捏在裴行砚胸膛的手指发烫,唇边还残留着男人清冽的气息。
她抬眸,见裴行砚隐在暗处。
他一身玄衣,眉眼极淡,“是你一个人的。”
*
这段时间事情很多,扶楹自顾不暇。
等到了姜玉晚约她的那天,扶楹按照约定,陪着她去会见林员外。
未坐很久,林员外就自己走了。
他腿脚不太利索,瞧着,是被人教训过一顿。
扶楹不太懂周嫣然的意思,她抬眼,无声问她,让她一起来的意图是什么。
姜玉晚也没有瞒着她,“我今日,只是想告诉苏姑娘……”
她手指紧张地握在一起,声音有点儿干涩,“玉晚并非如苏姑娘看到的那般单纯好心。”
扶楹浅笑,宽慰一句,“没有人天生应该是好人,也没有人,一定要你单纯好心,要你清白无瑕。”
之后的日子,过得更快。
扶楹想去考科举,但朝中局势风谲云诡,太傅府处于风尖口上,扶楹只得把这事儿搁置下来。
姜玉晚因献策,得了皇帝封赏,成了赵国的第一个女官。
如上一世那样,开创了女子进朝为官的先例。
扶楹知晓后,是真心替姜玉晚高兴。
女子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在这混乱无礼的世道,硬生生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扶楹之后才知道,赵熙宁终究是去和亲了。
身为一国公主,她就必须承担起作为公主的责任。
即便,那不是凭她自己就可以做成的。
但是,最起码,她要尽自己那一份力,去庇佑赵国子民安乐无忧。
皇后虽势力强大,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远嫁他国,沦为他人争夺政权的工具,自然心痛得难以交加。
时间好像长了翅膀,过得飞快。
往日的万般种种,好似还发生在昨日。
这一年,皇帝欲废太子,传位给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