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昫的声音变得玩味起来:
“难道……是想帮魏贼逃跑不成?”
听闻此言,萧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长孙昫面色一僵,当即住了嘴。
萧捷看向萧河,眼神示意他过来。
而站在萧河身边的魏流云则更快一步的反应过来,一把拽住萧河,长剑架在了脖子上。
“别过来!”
魏流云面露凶意,“再过来…..我杀了他!”
将他们团团包围的士兵们瞬间抬起了弓箭,对准魏流云。
萧捷神情明显一紧,抬手示意,众兵才慢慢放下利箭。
“大哥,别杀他。”
萧河看向萧捷,开口道:
“他要挟了两位皇子,我们都中了他的毒,他不能死!”
听到这话,萧捷皱起眉来。
而长孙昫却勾起唇角,明显不信,扬声道:
“萧公子,您该不会事到如今还顾念着同窗旧情,想要放他一马吧?”
“什么皇子中毒,你们之前所说的话,我们可都听见了。”
长孙昫的话,萧捷充耳不闻,只是看向萧河,沉声问道:
“五郎,你所说是否属实?”
萧河调整呼吸,说道:
“大哥,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魏流云紧抓着他胳膊的手才放下一些力道。
两边僵持片刻,萧捷发话道:
“解药留下,放你走。”
听闻此话,长孙昫面色一变:
“不可以放他走!”
当即举起弓箭,试图先下手为强,但萧捷的速度更快,当即抬手按在了长孙昫的肩膀上,力度之重竟难行一步。
此时,他看向长孙昫的目光已然极冷。
“副统领是要当面违抗军令?”
长孙昫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而萧河趁此空隙,小声对魏流云说道:
“你走之后不要急着下山,我大哥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你。”
“山下必然也有官兵把守,之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听闻此话,魏流云不免有些动容,低声道:
“多谢。”
当萧捷的目光重新回到两人的身上,魏流云示意他们往后退。
直至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他这才将剑稍稍拿开了一些,萧河得以喘口气。
他从怀里掏出解药,扔在地上后,便小心翼翼的押着萧河慢慢挪到断崖口。
有萧河挡在他身前做掩护,官兵不敢放箭。
眼见到了差不多的距离,魏流云的神情明显松懈下来,而长孙昫的脸色也越发的阴沉。
就在魏流云刚要放下剑的刹那,萧捷与长孙昫身后的官兵们忽然让出一条路来。
在看清来者的脸时,萧河一怔,魏流云也明显一愣。
时钊寒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他的毒解了?
而长孙昫却反应神速,当即立断的高喊道:
“四殿下在此!萧河你胆敢撒谎!”
不过瞬间只闻“唰”的一声,无数利箭对准魏流云,官兵一致向前逼近。
魏流云明显慌了神,他已然放下了剑,此时也离断崖口足够近。
他推开萧河,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要跳。
然而萧河刚被推开,长孙昫立马拉弓搭箭,对准魏流云的心口处,又快又狠的射出一箭。
魏流云的身形还在半空尚未落地,利箭瞬时射穿了他的胸膛。
萧河刚转过头便看见了这一幕,当即神色大变,厉声道:
“不要放箭!”
然而长箭如雨,俯冲而下,魏流云又中两箭重重的坠落断崖。
萧河顾不上任何,猛地甩开时钊寒的手,踉跄着奔至断崖旁。
魏流云摔落在那块大石头上,整张脸惨白无比,鼻腔、嘴巴里溢出的鲜血染污了他的脸,已经气若游丝。
他看见了上方的萧河,明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似有不甘又终是认栽般,嘴角抽搐了两下,带着还未说出口的话,缓缓闭上了眼。
萧河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不用死,是自己阴差阳错的好心害死了他。
萧河不知道此次跟随萧捷任命而来的副将是长孙昫。
长孙昫昔日里与魏流云的堂哥魏挽舟乃是同窗,两人亦是同一年被选中上山朝圣,无意之间发现了此处断崖。
而萧河,则是因为上一世陪同新帝加冕,上山祭拜先祖,而与时钊寒发生争吵,一气之下独自下山,碰巧发现了此处断崖的玄机。
谁知道会这般弄巧成拙,长孙昫的父亲乃是温国公温远川的门生。
而长孙昫本人亦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双全之才,但奈何既生瑜,何生亮。
与其同窗的魏挽舟,却因魏家的家世而各方面更为突出。
是以今日,长孙昫即便是要当面忤逆萧捷,也要杀了魏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