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樊九潇是你的老师?我看他对你的关照程度,不单单像只是老师这么简单吧。”钟白莘笑容不变,却又担心这么问会让小姑娘不舒服,便又补了一句:“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多了解你一下。”
“没关系,确实也不只是老师,我是樊老认的干女儿,叫他一声九哥。九哥这人很重感情,虽说我只是他的义妹,却也受他恩惠。不仅仅是我,他对身边的人,也同样如此。”南平从容不迫道。
钟白莘笑,眉头虽有微微向上的趋势,却也没有太大变化,她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得体,毫无破绽的小姑娘,便觉对方确实也不是单纯的大家闺秀那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我是有听过他对手底下的人,颇为护短的。”她点头道,转而又说起旁的来,“你跟着他身边,认识的那些身份高位的人,见天的与人周旋,怕是也很累吧?”
南平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叉子,“这个圈子里如果这点累都吃不消,那我估计也不用这么努力的去做些什么了,就像是您,对您来说,做钟家的继承人,承担那么多的责任与压力,您会觉得累吗?又难道会因为累而选择不去做?”
她勾唇笑了笑,正视着对方的眼睛,“我相信您不会,您不像是那种会因为困难而选择放弃的人。”
钟白莘也注视着她,虽未说什么,但从神情来看,她是欣赏南平这一番回答的。
只是心底也隐隐有几分未知的担忧,这姑娘聪明美丽,又有见识头脑,不一定就能看上白鹤。她总算有几分理解了自家弟弟这么久都还未追上的难处了。
这么有野心的孩子,大概率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停止脚步,同样,也不会随便去爱一个男人。
就像自己一样,更爱的其实是握在手心的权力。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很欣赏你。”钟白莘道,“只希望你不要被这个所谓的圈子给束缚住,多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她讲的隐晦,甚至没有提到这‘所谓的圈子’究竟是何。
但是南平莫名就听懂了,她笑容渐渐收敛,神色有几分与旁日不同的认真,“多谢您。”这一句谢是真心实意的。
钟白莘知晓她是听懂了,小姑娘不容易。从江盐区那种地方出来,不是她随便几句话就能简单衡量的,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好了,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钟白莘故意眨了眨眼,想着说一些轻松的事情,还是要给自家弟弟争取一下。
“白鹤那孩子是个温和的性子,只是之前一直在国外,回来的晚,交的圈内好友并不多。”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哦对了,刚刚见你与娄狄那小子谈话,他与白鹤也算是很小的时候见过面,不过白鹤那会太小了,应当不记得了,不然也能多个熟识的旧友。”
娄狄与钟白莘认识?看起来关系还不浅。
……是了,她怎么忘了那一次在安蝉寺,娄狄对钟白鹤可有提到过他姐的。
“没想到还有这些渊源,只是我与娄先生也不甚相熟,不太了解他的过去呢。”南平垂下眼,如是说道。
钟白莘则摆摆手,“那小子之前一直在京城,你不熟也正常。不过樊九潇肯定相熟的,娄狄毕竟当过樊老的学生,虽然像他这样只当过一年的学生,并不多见,但他对樊老确实一直恭敬有加。”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娄先生也应该很懂得。”南平掩嘴笑了笑。
钟白莘略略点头,“别说有些学生确实是好学生,就拿我父亲的学生来讲,真是特别尊师重道,虽然为人固执了点,但对我父亲着实没话说。”
“是吗?那可见钟老也是位好师父。就是不知道谁这么荣幸做得钟老的首徒?听闻钟老从前好像是不收学生的。”南平好奇道。
钟白莘一笑,“确实是不收的。但父亲历来惜才,不忍心看这个学生因为门第被人瞧不起。索性后来他也有那个本事,自己爬了上去。算是没有辜负父亲的悉心教导吧。”
“听着这位学生好像已经是位大名人了。”南平愈发觉得好奇,这个人貌似跟她以前的处境,有那么几分相同,就是不知钟白莘口中的门第低,到底是有多低了。
只见钟白莘眼珠一转,神情有几分莫测,但嘴角的笑意依旧没有收敛,“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他叫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