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只要不想,他就不会痛。
这是绝处逢生的第二世,自己不能太贪婪,局面已经改变了很多,一切都要慢慢来。
沈裕川垂下眼帘,蛰伏的情绪化作轻颤的羽睫,晃动几下,便消散不见。
他想,
林也在这一世,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没有靠山的蝼蚁,眼下还受了重创,已然不足为虑了。而……那个男人,也从未出现过,即便他眼下出现了,从南平如今的成就来看,根本不需要倚靠他的扶持。
沈裕川眼神冰冷,心底发出一声嗤笑。
纵使他权势大又如何?
江棱始终还是樊家做主,没有契机,他的手就永远伸不过来。
…
次日清晨
霞光穿透玻璃窗面,驱散了房间的昏暗。床上的人双眸依旧紧紧闭着,似乎睡不安稳,额间细密的汗珠不断的生长在他皱起的眉头上。
不一会,便见他身体猛地抽搐了两下,随后立时睁开了双眼,似受到了惊吓一般,瞳孔剧烈收缩着,看起来空洞又苍白。
又梦魇了。
他久久喘息后,伸手拭去了额角的汗液,随后撑着胳膊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视线看向进房的佣人。
不远处的佣人见他醒了,脸色却不太好,以为是自己开窗吵醒了客人,便连忙推着餐车走近,解释起来,“吵醒您了吗?是先生吩咐说给您送早餐上来的,您还生着病,房间需要开窗通风,好的更快些。”
林也淡淡地点了点头,“多谢你了。”
佣人见他态度温和,立马又笑着多关心了几句,“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能进食吗?要不我让医生过来给您先吊针?”
“不用了,我只是没什么力气。还是照常等吃了早饭后再吊吧。”林也听闻摇头。
“那好,那我给您把早餐放在案几上,您洗漱好就可以直接吃。”佣人笑道,随后便转身忙碌起来,林也看着对方,直到对方摆放完,推着餐车离开客房后,他才松开眉头,放松警惕下了床。
早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根本走不了很多路,只待在这个卧室内,每天吊完针就看着窗外发呆。
也不想去思索到底是谁救了他,只一味沉寂在反复发作的那个梦境里。
林也不明白,也想不通。沈裕川想让他死,南平知不知情?而邢少霖最后的手下留情,又到底是因为要履行南平的那封邀请函,还是他故意挑拨?
这一周里,他每日每夜的想,头都快要裂开了,心脏的钝痛早已超过身体疼痛的数万倍。
到底为什么局面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呢?!
他还是不明白,也不愿意相信。
娄荻来看林也恢复情况时,对方正倚靠在窗台前眺望着远处的四周。似乎对附近的地形,有了那么一丝好奇。
这处房产的环境比较独特,每栋别墅都间隔很远,像是独居郊外一样。
很有隐秘性。
而这种房子,一般达官贵人都会比较喜欢。
林也的眸色似光影游离,有所煽动。
“看来,你恢复的还不错。”娄狄进到房间,朝着窗台的方向,温和的勾了勾唇。
林也听到身后的动静,先是顿了一下,立时停止了脑中的猜想,而后缓缓转过身来,看见来人后,片刻之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朝人微微鞠了一躬,“承蒙这段时间,您的照拂。”
几乎是一瞬间的直觉,他便猜测到了眼前这个穿着笔挺西装,优雅得体的男人,必定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了。
毕竟有那么一些人,天生就有一种与旁人不同的气质,那是浑然天成的。
他穷极一生都无法否极。
林也的眼神在对方胸口前泛着金色光芒的胸针处轻轻划过。
真是亮得刺人眼,他不禁颤了颤眼睫。
这种金色胸针,他只见过极少数的高官佩戴过。
猜测的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人的身份,看样子确实不简单。只是为什么这种身份的人,会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呢,可别告诉他,是因为所谓的怜悯之心?
这实在不具有什么说服力。
这么多天的时间,他们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只见娄狄微笑,“不用客气,过来坐着吧,你刚刚恢复一些,不宜长时间站立。”他长腿一跨,走近了一旁的沙发处落座。
林也点了点头,并未吭声。顺从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区域坐下。
“你叫林也?”娄狄双腿交叠,眉眼含笑的开了口。
林也眼皮微挑,适当的表现出几分意外,“您认识我?”
“倒也谈不上认识,其实我对你很好奇,一位京华的优秀学子,怎么会出现在那片山林上,还受了这么严重的木仓伤呢?难不成,你加入了什么帮派?”娄狄盯着他诧异的神情看了两秒,有些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