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共有五所住宿大楼提供给每年的交换生,三所位于波里庭院的南部, 剩余两所则在庭院的西北方。
南平打算住校,早早就收拾好了部分行李搬过来, 这个许可都是她难得争取来的。瞿蕤琛只同意让她有课时住在宿舍,周末就必须回到别墅内。
如今他们两人的关系,毫无疑问, 瞿蕤琛站着绝对的上风。虽然对她无微不至, 几乎有求必应, 可实际上却是在‘禁锢’她。
她每日做了什么, 一切动向他都知晓。南平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学,自然不会放过住宿的机会。
对于瞿蕤琛的这种举动, 南平也不意外,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局面。甚至没什么抵触的情绪,她只是觉得没有私人空间,想要去办什么事, 都不那么方便。
国外的夏季并不很热,秋季自然也是早早到来, 它赶着日子,要来参加开学典礼。在晴朗的午后,伴着微风穿过校园, 即便是穿着长袖外套,也仍感凉爽。
南平把行李放到宿舍后, 就去了大礼堂。学校很大,几乎要走二十分钟的路程才到达目的地。到了堂内,几乎人满为患。波里克斯卡大学每年的交换生都有很多,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如同对刚开学的新生一般,开学第一天都会有一次规模宏大的演讲典礼。
尽管他们只在这里读一年。
学校演讲大体千篇一律,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穿着很正式,有配套的学生服。除了校长讲话外,还有z教方面的老师开场致辞,再后面就是一些常规仪式,整个氛围比较庄严神圣,颇具国外的文化特色。
时间花费了一个上午。
典礼结束后,南平就回了宿舍,她特意让瞿蕤琛给她弄了一间单人宿舍,除了多花些钱,其余也不费什么力。恰好瞿蕤琛也更希望她能自己住,这样就算他去找她的时候,也没有旁的人干扰。
对于他来说,是再方便不过。
而南平则想的简单,一个人住好办事,也不用花费心力同五湖四海的室友产生过多交涉,毕竟她来这做交换生还甘愿被瞿蕤琛管制的最终目的,始终只有一个。
她需要丰富自己,提升内在的学识。
待到羽翼丰满,那就是浴火重生之时。到那日起,她才有能力说‘不’,不受制于任何人任何事物。
南平回到宿舍后,先去洗了个澡,把学生服换了下来。刚吹完头发一会,手机vx的信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连着几条。
显示名为norah发来的几张图片,附带着一条信息:如果你看到了,你应该清楚我的用意。
视线略过那句话,她点开了图片,几张熟悉的侧影闯进眼帘,有躺在病床上的,也有做康复训练时的,而最后一张最为醒目,是他余光睨向镜头时手挡住脸颊的模样。
那只手明明骨节分明,美丽又纤细。可白皙的手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像是被薄纸包裹住的血肉,正在泛着淤青。
没有一丝生命力。
不难想到这双手的主人,被病痛折磨的有多痛苦难捱。
曹禹的脸比他泛青的手背更显苍白脆弱,他坐在病床上,穿着条纹的蓝色病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身材和他的双手一般细长,称得病服愈发宽松,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没有足够宽的骨架支撑起来。
衣料沿着肩膀走势向下蔓延,领口微微敞开一条缝隙,扣子也并不严谨,像是散漫惯了扣不实。只要细致观察,便能看里面白得有些瘦弱的肌肤,平添一抹易碎感。
曹禹这个样子,分明是麻木了,他眼神冰冷刺骨,里面没有一丝期待和希望。
南平心境有几分复杂。曹禹算是这几个富家子弟里对她最纯粹的人。如今这幅模样,多少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没那么多同情心,却隐隐总觉得欠了曹禹什么,尽管她并不想承认,那是名为愧疚的情绪。
这大抵是难得的一份真心。
南平静默一瞬,发去了一条见面的消息。之前她有意屏蔽了norah朋友圈,是觉得眼不见为净,但眼下情况不一样。
就从曹禹之前发过的那条短信就能看出,她们两人的关系早已物是人非,甚至他恨她。他的变化皆由她而起。如今她来了m国留学,曹禹想要见她,总能找机会解决。
南平不想多生事故,还不如先去见他一面。
曹禹既然能让norah开始明目张胆的给她发消息,那一定是知道她来m国了。这个消息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要稍稍查一下就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