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的一个动作,让他们惶恐的都退了一步,曹禹重新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手筋都爆了起来,笑容还挂在脸上,眼神则是一片死寂。
只见那人窒息的不停抽搐,脸色越来越泛青,嘴角的白沫就快到溢出来。
画面一时可怖的渗人。
尤其是曹禹还一直笑着望向他。
疯了,这个人疯了!
看戏的众人一时散作惊弓鸟。原本热闹的人群如洪水散尽,关乎到人命没人再敢看下去,怕惹祸上身。
董嘉勋和季延两人也不由大惊,怕那人真被曹禹掐死,这回真用了力去拉开他,可难就难在一个入了魔的少年,一点心里的邪祟被勾出,就难以控制。
可是,南平深知
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真的会死人的。
就在这时,她独身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曹禹的后背:“学长,快放手!够了,真的够了。”她的眼泪沁透了曹禹单薄的衬衫,一滴滴温热散落后颈,像是直击灵魂深处的灼热。
他停滞了一秒,就被董嘉勋和季延趁机拉开了,成功把人从他手下拖了出去,他看着好友拖动的身影,打着120的救人电话,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起来。
曹禹无神的低下头,看见围绕自己胸前的一双手,身后的人没有要松开他的迹象,他转过头,看了她良久。
她哭的不成样子,眼泪都侵蚀了他的后肩,在这寒冷的初冬,她滴落的泪水竟也给了他片刻的安宁。只是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他已然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思绪入了心,心肺就又痛了起来。他猛然捂住胸口,一股带着腥味的热流窜涌而上,直击喉头,他侧头吐了出来,一口血撒在了地面。
鲜红的刺目。
他的眼神看着血液在地缝间的流动,突然开始涣散,原来他又吐血了啊。
“学长!”南平惊呼,浑身到此刻才开始真正的冰冷。她抓住了他的手,试图让他不要昏睡。
曹禹慢慢瘫倒在地,眼神望着天开始空洞,思绪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呢喃出声:“如果,我不曾遇见你——”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在他遇见她的那刻,命运的枷锁就已缠绕在他身,不得分崩离析。
曹禹年少时看过一本名著,曾想,希望和悲伤,如果都是一缕光,只冷暖不一样,那么,他把悲伤耗尽,是不是就只剩下希望的暖阳?
大哥那时嘲笑他天真,希望和悲伤只能共生,不论哪一方都不能耗尽,一旦耗尽,另一边也将消弭于无形。
如今,果真应验了。
他把悲伤耗尽,希望竟也所剩无几。
一语成谶。
…
曹禹又一次进了人民医院,这次陪同的人有三个,南平让郁以柔先回宿舍,她则和董季两人一齐跟上了救护车。
到达医院就送入了急救室,在救治的中途,三人一句话也未说,只董嘉勋还关注着南平的情绪,他第一次见南平神情恍惚的模样。
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泪痕还挂在眼角未干,她是真的对曹禹上心了吧?他不由地想,可是——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他也为她受了伤啊。
为什么独独对他冷眼相待。
他撇过头去,尽量不让自己再看她,不然怕他会控制不住想去质问的心。
南平轻轻闭了闭眼睛,强制性的让手停止颤抖,她不能,不能陷入自责愧疚的情绪无限循环,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的。
只是一闭眼,曹禹吐血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她握紧了手,指甲都陷入肉里。痛感袭来,再睁眼时,才恢复清明。
这时,医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三人喊了一句:“谁是家属?”
董嘉勋上前,轻声跟他谈了起来,仅仅说了几句,那人便神色肃穆了起来,言语间带上了敬重的口吻。
过了一会儿,几个医护人员便把曹禹推了出来,送进了vip病房。董嘉勋从医生嘴里了解到现在已没有大碍,住一段时间的院,观察修养一下就行。只是往后切记不可再火急攻心,不然怕是会伤及心脉了。
会吐血主要也与打架有些关系,身体过度消耗,总是会伤到根本的。
他这个病是个需要修养的病,万不能再劳心伤肺,不顾及身体。
董嘉勋一一记下医生的叮嘱,便同另外两人一起去了病房,在路上告诉了他们,曹禹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多余的话则未说出口。
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其他,他都觉得似乎没有必要让南平知道,除了徒添压力,并没有任何用处。等到病房,他让南平留下看顾曹禹片刻,季延去给曹禹买点营养粥,他则去走廊打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