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之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身体落下了后遗症,时间不能过长的消耗,不然就会疼痛,很容易引发其他病症。
医生本来就是不建议他打球的,但是他不听,每次打得都很极致,很明显是在发泄啊,如果这样能排泄情绪的话,其实也能帮助他。只是太损伤身体了,唉,说起来真是造化弄人啊,好端端的就受了伤。”曲洁叹了一口气。
南平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连游戏也不能打了?”
“可以打,但是不能参加比赛了,身体耗不住的。”曲洁说道。
…
在下半场的中场休息时,她出去了一趟,直接去了男更衣室,只是在推门前,却有些犹豫了起来,她其实并不想再跟曹禹有任何联系,不说他哥跟她的约定,就是这债她也还不够。
可总要解决。
她连敲了几声门,只是并与人回应。
是去厕所了么?
南平思虑了一下,想着还是比赛结束后再来找他。便打算回球场,只是在转身之际,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人。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背后,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第76章 chapter 76 做局。
过道上很安静, 无论是窗外的风声,还是球场上的吵杂,似乎都与这里无关, 只余下两人细微却又清晰的呼吸声。
南平静默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又略显疲态的少年,那双被碎发挡住的眼睛, 黑暗又幽深,仿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热忱,变得空洞乏味。
满口腹稿在这一刻如手中溜走的细沙, 都随风散了去, 初起的话头淹没在少年的晦暗之中, 如此压抑的气氛, 致使她半晌都未言一句。
似乎此刻说什么都显得格外匮乏。
“让一下,别挡着门。”他先开了口, 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可语气却如薄冰一般,冷得陌生无比。
见面前的人还是寸步不移的凝视着他,曹禹上前了几步, 一把把她拉了开,力道大的让南平都踉跄了一下, 可他却视而不见得拧开了门,在准备关门之际,被突然冲过来的南平, 直接推了进去。
她也破门而入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看着眼前被她推倒在地的曹禹, 不免有些歉意:“对不起,力使大了点,我扶你起来。”她走上前。
手刚碰到他的胳膊, 便被他狠狠甩开,只听他开始狂笑不止,一声高过一声,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嘴里自嘲了一句:“我可真是个废人。”接着又是剧烈的咳嗽。
从喉咙震动到胸腔,浑身都发着疼,他连忙捂住嘴,克制着胃里因刺激的咳嗽引发的阵阵翻涌,紧压了力,眼眶充血得通红,甚至连手背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南平见状,立时给他抚着背,可只要她触碰到他的身体,他就会抗拒的更凶猛,于是,她便不再动他。只在一旁等着他平复下来。
“你走吧,别再出现了。”曹禹平喘着出声,低哑的嗓子变得更沉靡几分,他确实不想看见她,尤其是如此不堪的时候。
从他哥告诉他事实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为了一个心机至深的女人,伤成这幅残柳之躯,甚至连他的游戏梦也就此成为幻影。
无数个夜只要想起那些曾经,心脏就痛的无以言喻,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怨恨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心悸。
他们的相遇本就是刻意为之。就连她所表现的爱慕后藏着的是刺向他的刀,他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想去明白,他在她的世界里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在需要时需要,无用时一脚踢开。
甚至可以不在乎他的生死。
不过也对,他们本就不是爱情。曹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他不想面对身后的人,不想再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选择相信。
“对不起。”一声叹息而来,歉意似山般沉重。
南平除了道歉,没有其他话好说,也不能去说,很多解释听起来都像是辩解,她确实利用了他,确实伤害了他,她全都承担。
即使有愧疚,可她无法改变,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一场大雨一场晴,在交替的过程中,选择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吃。
人都是先爱自己,后爱别人。
她不会爱人,自然只能更爱自己。
曹禹放在门锁上的手,不由捏紧,脸色变得更加阴冷,他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被同情。随后拧开了门,走了出去,门也随之震耳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