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许岸也不由的紧张了几分。
好在两轮酒下去,场子里的人多了酒意,喝的也便少了许多。
许岸找了个角落,撑住胳膊,把脚尖点在地上,转圈松动。
“美女还在读书?”
许岸警惕的立刻直起身来。
对方是个看起来是个并不太老成,但也称不得年轻的男人。
三十岁左右的模样。
衬衣西装,领带皮鞋。
头发被发胶固定,像是迎风向后吹似的,笼在脑后。
脸上和肚子上,缀着一层肉,可以称得上憨态可掬,也可以当做油腻。
许岸没有接话。
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又近了几分,端着黏糊糊的笑,“看着眼生,第一次来?我和周少关系很好,一会儿我跟他说说,让你提前走怎么样?”
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一叠纸币,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许岸,并未发现有适合放钱的地方,轻甩了一下,递到了许岸的面前。
这大概就是来之前说的,内场小费。
许岸的表情不算太好,场内人多,贺贝说过,不要意气用事。
许岸压着性子,摇了摇头,话语生硬,“谢谢先生的好意,我不需要。”
“这钱就是凤毛麟角,要不你给我你的微信,我给你转账,一万够不够?二万也可以,你这么漂亮,钱好说。”
他的眼神在许岸的胸前流连,舌头舔过唇,咽了口口水。
许岸猛地抬起眸,冷冷的看着他,言辞不悦,“先生,请您放尊重一点。”
对方喝了酒,眼见着好言好语哄来了这么个脾气,顿时也上了气,声调都提高了几分,“怎么的,老子跟你交个朋友就不尊重你了,清高个屁。”
许岸下意识的看向周围。
可根本就没有人来制止他,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有钱人的场子,是不能有意外发生的。
她敢相信,就是现在这个人把自己拉走,所有人也都会当做无事发生。
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许岸敛眸。
她的手机在第一声的时候就开了录像,她琢磨着,是先去找到周惟安,还是把证据甩给主家。
毕竟像贺贝说的,这种事情闹出去,主家第一个挂不住脸。
看着许岸不说话,对方以为她是怕了,越发的气焰嚣张起来,笑得有几分猖狂。
“小姑娘,我又不做什么,法治年代,我懂的,就是交个朋友,你这一晚上累了,我给你揉揉脚。”
说着伸手就想拉住她。
却猛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许岸。”
声音不大,却因为猛地宁静而分外清晰,带着漠然和几分不悦。
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的人,双腿交叠,手指把弄着那枚白玉指环,眸色晦暗如深,仿佛掀卷而来汹涌的浪。
浅抬着眼皮,舌尖抵过牙面,勾了勾手。
“过来。”
第7章 燥热
今儿个来的本就是圈子里数得上数的人。
施家从老爷子辈就是立过功的,所以施安的生日宴才都卖上几分面子。
可就是这样人尖的地方,陆临意也只是懒散恣意的坐在那里。
众星环极。
一身深灰格纹的英式戗驳领三件套,叠穿了软白色的真丝衬衣,没有带领带,反倒是解了一颗扣子,只余了一枚绛紫色的扣针在一旁。
不大,珍珠似的,增了一抹色。
眼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凉薄。
是跟那晚她见到的,带着清冷平和截然不同的姿态。
带着高不可攀的疏离。
可对上她眸子的时候,眼底有笑。
许岸几乎是本能的向他走去。
只是高跟鞋勒脚,站了一整晚,肿胀加酸软,地毯暄软,只试着走一步,就险些踉跄。
只得放慢了,一步一步走的缓慢。
不由得觉得好笑。
怎么每次见到他,都是她狼狈的模样。
明明在她过往十九年的人生中,所有人对许岸的评价都是。
坚强勇敢冷静聪明。
漂亮都算不得是她最亮眼的优点。
还真是丢人。
陆临意今晚本没想来。
老爷子三番四次想要把他和施宁凑在一起,这次施安的生日会更是连打了三次电话。
他都恹恹的拒了。
以至于后来母亲亲自到烟斋来,就为了说服他。
“一个生日礼而已,你去坐一坐,又不是让你去相亲,怕什么。叭义死疤以流久留3”
“爷爷和施家的关系你也知道,当初你父亲没有娶施家的女儿就是他的心头刺,你何苦再惹他不开心。”
这话说得趣性。
陆临意不是什么听话懂事的三好学生,和家里的关系也称不上和睦顺遂。
半是调侃半是威胁:“我父亲没有接受所谓的娃娃亲,怎么我就要替父偿债,什么时候咱们陆家也有卖子求荣的家族传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