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虽不是自己的,却可以筹划坦荡。
她不惧权贵,亦不惧失败,从一无所有爬上来的姑娘,最会借势借力。
出来时,已经临近十点,施宁叫了司机,还把许岸送回学校,她却笑着摆了摆手,“姚于菲的学校在这,刚刚跟我嚷着要吃宵夜,我等等她,你先走就好。”
皇城脚下最是安全,施宁开业在即,要忙的东西多,于是跟许岸挥手说了再见。
“开业你要来的。”
“好,一定去。”
北二巷胡同,离烟斋近。
陆临意半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说他喝了酒,越发的想念她。
L:【上了年纪,酒量都不行了,喝一点就头疼】
当真是把矫情劲透的明明白白的。
这若是让公司里的人看去,只怕大牙都要吓到了。
算下来,许岸刚认识陆临意的那年他二十六岁,现如今果然也有三十岁了。
她勾了勾唇嘴,破天荒的给他回了条信息。
山午2.0:【嗯,三十了,可是不年轻了。】
L:【那娇娇就从了我吧,让我不要继续孤老终生了】
这一套又一套又油又腻的话术,颇像是顾淮和周惟安的结合体,想来她没在的这一年多,他没少和两个人混迹在一起。
许岸手机回着信息,脚步未停。
站定在烟斋门口时,陆临意还在跟她可怜兮兮的说着今晚又要失眠。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那,施宁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在她心里掀起波涛,像是疾风劲雨之下,被摧毁的桅杆,许岸那点强撑着的,总想要给自己提口气的硬气,被彻底折弯。
原来陆先生,做了这么多这么多。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为了她交代上大半的身家,去赌一个可能连她都没有的未来。
偏生一句话都不曾跟她提过。
难怪他会说,他再也不需要联姻了。
不被掣肘的陆先生,唯一的软肋,只有她了。
许岸几乎是撑着,才不让泪水流下。
门环叩响,迟了许久,才有脚步声走来。
不是兰姨轻巧的布鞋声,像是男士的皮鞋,带着一抹急促和不安。
许岸端着一张漂亮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看着枣红色的木门开启,负手向前,在大门彻底打开的一瞬间,恰如其分的落在了来人的眼前。
抬眸就看到陆临意近乎震惊又惊喜的眸子,巧笑嫣兮,顾盼神飞的笑意渐浓,“陆先生,我来哄你睡觉了。”
陆临意很多年后,和孩子们讲述人生故事的时候,告诉他们。
“人世间最令人快乐的瞬间,不是得偿所愿,也不是功成名就,而是失而复得,万分珍惜。”
小姑娘站定在面前,一身水白色的长裙披了针织外衫,映在月光下,和她过去在烟斋居住时一模一样。
眉目带笑,说着他不敢肖想的话术。
那一刻,素来冷静自持,百亿项目也从不曾眨眼的陆先生,几乎是红了眼眶的,把人拥进了怀里。
小姑娘还是初识时的瘦弱,背脊却挺拔,带着第一次拥抱她时那抹像是茉莉蜂蜜的清甜,回手揽住他,笑着,轻声说着,“陆先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待我不好,我还是会走的。”
前一段时间,许岸睡梦深沉,梦到了许久未见的母亲,牵着她的手,笑得温柔,“我的娇娇现在非常棒,妈妈以你为傲,我们娇娇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不要因为尚未发生的猜忌而不敢去爱,拥有让自己随时离开的能力才是勇敢。”
许岸想,陆先生为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九十九步之后,她来补齐这一步。
若是日后真的不幸未曾走下去,她也会拥有自己爱自己的能量。
陆临意的唇落下,裹挟着满口的甜蜜。
合着初春迎春花簌簌绽放的春日暖风,合着如洒金而落的月光,合着烟斋波光粼粼的湖面,合着陆先生的温柔,许岸踮脚迎了上去。
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轻启齿贝,包裹住了他递进的温热。
再相信一次爱吧。
再相信一次他。
这年春天的第二件大事,是筹备了四年多的吾安汽车正式上线。
几乎是以黑马之姿,瞬时冲击了整个洗车市场。
一时间,社会上关于新能源汽车的说法的众说纷纭,吹捧的,唱黑的,支持的,否定的,沸沸扬扬,热热闹闹。
许岸不懂车,但懂经济学。
各种数据分析层峦迭出,每个人都想在这件事情上品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