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无异于往沸水中投射一颗炸弹,在场都是老狐狸,想过很多种回复,每一样都与爱有关,却没有人能够精准预判实际的地位映射。
于谢辞序而言,他甘愿为她所用,成为她兵不血刃的锋利武器。
完全不对等的、扭曲的关系。
谢辞序并不打算解释,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惊诧之余,不免面面相觑,久久没能消化他所说的话。
晚宴后半程,岑稚许才察觉有些饿了,交代好舒卷,便和谢辞序一前一后来到休息间。映着厚重繁复花纹的铁门甫一合上,铺天盖地的吻遍落了下来,顾及到她待会还要出去见人,他的唇只落在她颈侧。
很轻,柔和到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直到同她深吻,舌尖卷杂着香槟和龙舌兰的香气,对撞混合,陷入绵延不绝的暧昧喘息声中。
声音听起来缠绵又情涩,彼此的手倒是分外安分,尽量避开欲燃的危险部位。
谢辞序流连地同她分开,唇瓣退离,岑稚许鼻尖凑近,从深吻的余韵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龙舌兰为什么会有淡淡的花香?”
被质疑的人但笑不语,眼底缱绻深浓。
这是要她自己猜的意思。
他要吊她胃口,岑稚许自然不甘示弱。索性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胸膛,自下而上的角度,更方便她欣赏自宴会上就令她心痒的人。还没观察够,他已低颔吻上来,昏柔的落地灯衬得五官轮廓浓淡相宜。
她一点点品鉴,慢而缓地辗转,谢辞序眼睫低垂,声线喑哑,“猜到了吗?”
“是蔷薇。”岑稚许说。
晚宴所供的酒水都是由承办酒店挑选的,由她过目,从品牌、年份到酒厂,都相当苛刻。她之前也不是没喝过这一款,印象里,Anejo口感醇和,没有丝毫蔷薇花香的尾调。
见她百思不得其解,谢辞序总算坦白,“临时创新,加了点蔷薇花瓣。”
谢辞序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胸腔里沸腾的迫切更甚,但他此刻还想再讨点甜头,“要不要再尝尝?”
餐点装饰的蔷薇都是可食用花瓣,从园区现摘的,经他这么弄,倒是没什么问题。
岑稚许欣然应允,“我在这等你,你快点。”
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他要为她现调一杯,哪知谢辞序所说的尝,并非她理解的字面意思。他轻抚着她腰窝最柔软的地方,轻碾着她的唇瓣压上来,勾着她的舌尖纠缠,吸吮的力道如同掠夺,岑稚许招架不住他如此凶狠的吻法,腿根一软,正巧被他寻到破绽,拽着她顺势纳入怀中。
香槟色的裙摆同男人泛冷的西裤摩擦,暧昧的折痕轻拢,旖旎升温之际。
他半蹲下身,替她整理着装。
没人知道,他的西服口袋里,那枚细长的圆棱形凸起,不是什么用来签字的钢笔,而是为她补妆的口红。
“味道怎么样?”谢辞序问。
“还不错。”岑稚许不吝评价,“就是尾调太短了一点,还没尝够就没了。”
再怎么样,也达不到他先前承诺随便亲的标准。
被她这么揶揄,谢辞序警告的视线睨过来,指腹并拢,耐着性子替她擦去越出唇线边缘的艳色,再摩挲着晕染开,修长偏白的指腹中央一点绛色格外冷欲,像是被她标记。
他没跟她计较她恶意嘲他‘尾调太短、吻得不够’的事,跟她讨论正事,“刚才听了一点不怎么友善的提醒。正巧想到了你之前说过的话,我和你,需要找到类似于你父母的平衡点。”
磨合这么久,即便没有摆在明面上,心平气和的讨论,彼此仍旧记挂在心上。
思考和实践并行,答案早已跃然纸上。
岑稚许蓄意勾着尾音故作苦恼,“可是我们不能复制他们的相处方式,至少我爸不会在岑女士应酬的时候,用杀气腾腾的眼神扫视她身边的人。他为人很温和的,还会帮她收拾烂摊子。”
谢辞序听出指桑骂槐的味道,“我有那么凶?”
“凶死了。”岑稚许说,“感觉你下一秒就能掏出枪,把人给崩了。”
“我有影响到你谈项目的预期结果?”
“那倒是没有。”
单从生意场上来讲,谢辞序是非常有原则的合作伙伴,只要不触碰他的逆鳞,双方都能相安无事地共赢。
退一万步讲,就算心怀不轨,也被他疯犬一样的眼神吓得溃散。
谢辞序将她的手拢在掌心,显然没什么诚意,“我以后尽量收敛。”
“尽量。”
用词斟酌,还不忘强调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