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春日(24)

他拧紧眉梢,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怎么不锁门?”

岑稚许见他眼神落点只停留在她脖颈往上的位置,大大方方地看他一眼,“换衣服花不了多少时间,锁门多此一举。”

她总是一再强调在他面前,将他区别对待的这份特殊性,仿佛真的将他当成了什么正人君子,谢辞序明知是陷阱,却还是轻易掉了进去,在她盈着笑意的眼尾里,压抑着疯狂生长的绮念。

几分钟前她还哭过,现在倒是一点也没受情绪影响。

只有他陷入其中。

这份游刃有余的鲜明落差,让谢辞序骨子里极力隐匿的强势显现,他欺身往前半步,高大的身形如山倾般将她笼罩,如此轻而易举,就像她的腰,不足一掌便能轻松握住。

“是么。”谢辞序从喉间溢出一丝轻嗤,饱满而锋利的喉结也因此滚动,显得很性感,他微俯下身,视线同她齐平,“岑小姐胆子真大,就这么相信一个陌生男人,不仅在他的车上陷入熟睡,还顺着他的邀请走进他的房间。”

谢辞序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岑稚许颈侧,裹挟着一点香槟的味道,很淡。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岑稚许家里人年轻的时候在应酬场千杯不醉,岑稚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家里存了整整三面墙的酒,没有人能喝倒她。

但她很少喝醉,只是享受酒精漫过身体带来的微醺感,会让她觉得很放松,忘记许多不值得在意的事。

拿得起放得下,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

岑稚许挑眉看向几乎将她圈在怀里的男人,为了等她落锁,他就这么候在门外,湿漉漉的衬衣压在他肌肉精悍的胸膛前,肯定很不好受。

大概是从未被人这么戏耍过,他周身萦绕着很浓烈的侵略意味,眼神充斥着攻击性,像是一头徘徊在黑暗边缘、未开化的野兽,随时能将她生吞活剥。

面对这样危险的男人,身体本能惊起一片战栗,骨头都跟着酥了。

岑稚许低垂着眸子,“谢先生,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岑小姐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弦外之音。”

“既然清楚,何必试探这么多次?”岑稚许微顿,兀自改了称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很清醒。”

真正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他,毕竟,引狼入室这种事,他显然丝毫未觉。

不等谢辞序说话,她轻轻扭过身,“可以帮我拉一下拉链吗?礼服太紧了,我够不到。”

谢辞序不过是觉得她太天真,想吓吓她,他连碰到她的身体反应都很大,怎么会作茧自缚地禁锢她。只可惜,她就此摊牌,仿佛不知男人骨子里的恶劣究竟能到什么程度,竟然将脆弱细腻的脊背展露给他。

完全的,没有一丝犹豫。

那让他避讳收敛视线的透明细肩带,连同锁住饱满丰腴的枷锁,如云销雨霁般呈现在眼前。

谢辞序的呼吸汹涌而又漫长地一滞。

岑稚许偏头催促,狐狸眼里藏着狡黠,“很为难吗?”

“辞哥。”她挽了下唇,故意换了称呼,沉默几息后,她低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妥协,“那我只有让您的助理代劳了。”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微微侧颔,粗粝温热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贴紧她细软的腰肢,强壮劲猛的肱二头肌发力,掐着她的腰,单手将她抱离了地面。

天旋地转间,滚烫沿着脊椎线一路往上移。

没了踩在地毯上的实感,岑稚许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如坠云端,她回眸,撞入那双晦暗不明的深眸。

暗得让她心惊。

“现在你满意了,岑小姐。”

第9章 陷落 军师

冉颂舟从朋友那要到了今晚主角的微信,却没着急着加。毕竟谢家几位长辈倒是挺中意谈家,又大费周章逼谢辞序来这地呆着,谢辞序不表明态度,他不会横插这一脚,到底要先避嫌。

大型游轮在海上航行时很平稳,不似平时玩的飞艇颠簸刺激,冉颂舟在隔壁坐不住,摸出打火机想点根烟,出来时正好瞥见岑稚许。

没看见正脸,不过单从背影上看,都知道是个美人胚子。

回到休息室,就见到谢辞序靠在门边,指腹揉捻着一朵曼塔玫瑰,花瓣经不过他粗暴的对待,在地毯上落了满香。

“你把礼服送给那小姑娘,回头怎么跟你妈交代?”

闻言,谢辞序随手将花枝置于桌面,心思根本没在这,答复的口吻也随意,“一件衣服而已,送给谁都没区别。”

冉颂舟:“你觉得没区别,别人未必也这么想。尤其你家那几派,指不定多少双眼睛盯着。”

如今谢家繁荣鼎盛,谢辞序作为最大股权继承人,背后支持和反对的也不少,大家族各方互相制衡,看似平和齐心,实际上不过是被一张利益的遮羞布盖着,一旦哪方稍显弱势,蛰伏在暗处的人必定如海水般潮密地涌来,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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