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谢砚庭气得头晕眼花,出来主持局面,“辞序,你冷静点。”
关淼在一旁坐山观虎斗,反正没一个是她的骨肉,哪边拔得头筹她都高兴。
她装模作样地拉着人劝,俨然一副众望所归的长者形象。谢明辉叫苦连天,差人将他送去了医院,又让佣人将客厅收拾好,被燕窝羹弄脏了衣服的也去换了套服装,等处理好一切,元旦的虚假气氛也没办法再维持。
谢辞序在前厅坐了一阵,实在难以忍受,急匆匆地准备离开。
没有得到该有的答案,谢砚庭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容置喙地叫住他,逼他分手。
“没这个可能。”谢辞序言简意赅,他羽翼丰满,早已不用在意谢砚庭那毫无威慑力的命令,“我不会和她分开。”
谢砚庭嘲笑他年轻:“没了助力,你想把谢氏完全握在手里,简直是异想天开。”
“是么。”谢辞序转过身,眼眸如烧灰般冷寂,“那就让谢氏就此衰败,反正对我而言,名利也并非必需品。”
“你……”谢砚庭一生的心血都在为了权与利,此刻手抖得厉害,关淼连忙倒出降压药,塞进谢砚庭嘴里,趁着他顺气的间隙,调解道:“辞序,你要真的喜欢那女孩,妈妈也不逼你们分开。”
“然后呢。”谢辞序沉眸打断,“让她一辈子做小三,被人诟病。”
“抱歉,论起混账,我比不上父亲半分。”
第50章 陷落 更要白头相伴,永不分离。
岑稚许不知道谢辞序回老宅一趟经历了什么, 再见时,他眉宇间总是萦绕一丝愁容。
他平日也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若不是足够细心, 根本没办法分辨两种冷脸的区别。自从上次将他的身世和盘托出后,岑稚许回神再去看他这张脸时,很难再带有纯粹的欣赏之意, 反倒对他多了几分怜惜, 决定在有限的时间内,对他好一点。
至少离开前, 别让他太难过。
Rakesh整个冬天都在京市陪伴他, 岑稚许偶尔带点冻干鸭腿肉、鸡肝之类的小零食过去, 它老远就能闻见她的气息, 率先将谢辞序准备好的花叼在嘴里, 坐在大门里迎接她。
它故意为之,谢辞序也懒得再训斥, 一来二去, 反倒逐渐习惯Rakesh摇着尾巴在岑稚许周围乱窜。
岑稚许现在都敢捧着Rakesh的脸,把它揉得乱七八糟, Rakesh每次都很抗拒,扭着头想往她胳膊底下钻, 一人一狗在冬日的阳光下僵持着,场面看上去有些滑稽。
“Rakesh——”谢辞序单手掌着它的脑袋顶, 阴郁冰冷的轮廓也不得不因此染上一抹暖意,“你让她揉下怎么了?”
Rakesh低低地呜咽一声,嗓音别提委屈了。它端坐在地上,竖瞳看不出情绪,用脑袋止不住地去蹭谢辞序。
相处这么多年, 动物和人之间的感知能力比语言更直观,谢辞序看出它是在故意同岑稚许玩闹,想哄他开心,眉间郁结松了稍许,同Rakesh对话,“我让她顺着毛发揉,嗯?”
岑稚许见Rakesh这招有效,也跟着不依不挠,非要他做出评判。
“我又不是天天来,揉一下脑袋怎么了,Rakesh真是个小气鬼,比你主人还讨厌。”
说到这里,她朝Rakesh眨了下眼,Rakesh立即会意,配合得发出一声洪亮的低嚎。
它这声吼中气十足,倒真有跟岑稚许吵架的意思。
可惜配合得再天衣无缝,还是逃不过谢辞序的眼睛。他现在就像个大家长,被推着给两个小朋友断案。
“演我呢?”谢辞序抬起手,点了下Rakesh的耳朵,八益伺把亿陆九留散“你们俩是不是觉得我看不出来。”
Rakesh没办法说话,理解不了主人糟糕情绪的由来,岑稚许却能猜出一二,柔和的目光瞥向谢辞序,“你最近很不对劲。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两个人分担的话,会很多。”
谢辞序视线淡移开,不想让她担心,“习惯了,不是什么大事,消化几日就好。我只是在为将来的事筹谋,下这盘棋,需要费点心。”
“和我有关吗?”岑稚许问。
话题转得略有些突兀,但她何其聪明,一针见血地击中了要点。谢家那些事,谢辞序这么多年见得太多,里头就是个大染缸,没几个正常人,但凡进去涤一趟,不剥骨都得削半层皮。
单若是这些事,不足以让他烦忧至此。
但他如今还未站稳脚跟,给不了岑稚许无条件的庇护,真要斗起来,胜算未必高。岑稚许还处在休学的状态,身后没个靠山,极易受到波及。需要想好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