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听着沧浪抱怨有些诧异,她是知道萧厌手中这些人的本事的,加上枢密院中黑甲卫和那些无孔不入的枭卫。
施长安居然能够躲开他们搜寻,难怪当初能将北陵搅的天翻地覆,还能活着退走。
“罢了,曹公应该是跟他说过我想请他出任书院山长的事情,他既然不肯现身,想来是对荣晟书院无意。”
棠宁虽然觉得可惜,到底也不能强人所难,况且施长安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行事也格外“狠辣”,光看被他搅的不得安宁的北陵就知道他手段。
棠宁不想平白得罪了那人。
“让下面的人不必找了,他既不愿露面就算了。”
只当是荣晟书院跟他无缘。
棠宁跟沧浪说了一会儿京中的事情,安顿好其他后,沧浪才提起宫里头传出的消息。
“你说皇后对金枝起了杀心?”棠宁诧异:“为什么?”
皇后如今身边没几个人了,按理说不该这个时候动金枝才是。
沧浪说道:“不知道,德顺只说,皇后对金枝起了杀心。”
“她以要替金枝赐婚准备嫁妆为名,让人去了凤禧宫的库房,但是又让德顺将被拿走的那些东西作为失窃之物,要给金枝安一个偷盗之名,而且皇后还让德顺准备了一些四皇子的东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棠宁若有所思,只是要金枝的命没必要这么麻烦,以皇后的手段随便给个罪名弄死了金枝就好,可如今却这么大费周章……
她顿了顿想明白其中关窍,顿时厌恶:
“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狠毒,连身边亲信想要灭口都得先将人利用到底。”
沧浪疑惑:“女郎是说?”
“皇后怕是想要让金枝来扛灵云寺的事情,将她自己从中撇出来,至于借口嘛。”
棠宁嗤笑了声:“久居深宫满是寂寞的掌事姑姑,喜欢上主子家里年轻力壮前途无量的皇子,为他筹谋又嫉妒他早有妻室暗中陷害,背主假传皇后口谕,这借口如何?”
沧浪:“……”
玩的这么花?
突如其来的,有点恶心怎么办?
棠宁见他一言难尽的样子笑了声:“不用管他们,让德顺公公照着皇后吩咐的去做,关键时候留住金枝一条命就行。”
她懒得去管皇后那边,反正只要给皇后一些希望,如她这种在乎权势地位野心勃勃的人就不会狗急跳墙。
至于其他的,只要她不坏了阿兄的事,随便她在凤禧宫里折腾。
“西北那边有消息回来了吗?”
“还没。”
棠宁忧心,离上一封信又过去半个月了,阿兄还没传信回来,也不知道西北那边到底顺利不顺利。
棠宁蹙眉说道:“让下面的人小心些,多留意各方,别出了差错。”
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等到阿兄回来,别生事端。
第384章 四皇子妃死了,彻底大乱
京中各处闹闹哄哄,朝堂内外也是乱成一团,反之陆家内里安静至极。
陆崇远苍老了许多,发染霜白,往日挺直的背脊也佝偻了下去,只看身形半点不见当初中书令的意气风发,他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喉间时不时地轻咳两声。
陆九安伸手替他顺气,只靠近抬头时,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形下,露出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郎主,府里又进了探子。”
“冲着谁来的?”
“应该是二郎君,我借口替郎主侍疾,每日早出晚归,偶尔还会留宿青朴院这边,但二郎君院子里的眼睛一直没退,若非我熟知二郎君言行举止,又与他身形一致,怕是早就瞒不过去了。”
陆崇远喉间咳嗽停下来了,只脸上颜色极差,他接过身前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边,才声音沙哑的说道:
“萧厌那阉贼当真是睚眦必报,我已经这般退让,半点不插手京中事,他居然还一直盯着陆家不放,还有九安,那日九安只不过在他面前暴露了些许,他就跟疯狗似的紧咬着不放。”
他恨极了萧厌,却也忌惮他太过敏锐,如疯狗一般,稍有半丝错漏就能咬了上来。
陆崇远想起死去的大儿子,流放的二儿子,还有府中如今低迷模样,喉间刚压下去的痒意又浮了起来。
捂着嘴重重咳了起来,背也弯的更深。
“郎主!”
扮演陆九安的锡林是陆家家生子,也同样跟着陆九安一起得陆崇远教导,隐于暗中多年,他连忙起身就想要去让府医过来,却被陆崇远伸手拉住,而陆崇远咳嗽停下来时,原本干净的锦帕上已现猩红。
“郎主,您……”锡林红了眼。
陆崇远看着手中刺目的红,神色却平静:“这幅作态干什么,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