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接引官员将她领到了此处,便直接离开,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宫人前来,此处只有齐风禾及她的随行侍女。
那些侍女随着齐风禾进入了院中,随后关上了门。
“王后,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您!”
随行的侍女愤愤不平,她似乎气红了脸,用力跺着脚,但她的身体实在娇弱,只能将脚下的杂草踩弯了腰,连踩断都不行。
“没、没关系的,别生气,父王只是太忙了,再说了,这个院子姎已经住了十几年,姎对这里十分熟悉。”
年轻的王后红着眼,小声地安慰着生气的侍女。
“他们就是看王不在了才敢欺负您的!要是王还活着、要是王还活着!他们肯定不敢这么做!”
那个侍女似乎脾气很暴躁,她一边低声骂着,一边拉着一旁低着头的侍女,似乎想要得到她的认同。
“阿哑,你说是吧?”
那低着头的侍女含胸缩背,听到她的询问,怯怯的抬起头,小幅度地点着。
得到了别人的认同那暴躁侍女似乎满意了些,转头对齐风禾道:“王后,您找个地方先歇着,我们先去打扫房间。”
“姎同你们一起去吧……”
温后跟在她们身后,似乎想帮下忙。
“不用,您是王后,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这种事留给我们做就行了。”
“可是……”
“阿哑去陪着王后。”
那个暴躁侍女的话似乎很有份量,她的声音才一停,那名叫做阿哑的侍女便低着头走到了王后身前,扶着她走到树荫底下,拍净石墩上的灰尘、落叶,请她坐上去。
温后似乎不适应这种服侍,但她又没法违背那侍女的话,只能在石墩上坐立不安。
她的手撑在石桌上,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低着头,沉默地流着泪。
旁边的阿哑侍女朝她递来了一块棉帕,温后抬头时看见,愣了一下,然后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谢、谢谢。”
阿哑侍女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她接过锦帕后,低着头站在她的身后。
王后并没有责怪侍女的无理,只是接过那块棉布,沉默地擦着泪。
直到黄昏时,侍女们才将屋子收拾好。
秋日的天黑得很快,不过一会儿,天便暗了下来,出去找食的侍女愤愤归来。
“太欺负人了,我去膳房取食,他们尽说没有了!我明明看见食鼎里还有的。”
“没关系的,我们来时不是还剩一些干粮吗?大家先吃些垫垫肚子,明日接风宴,会有许多吃食,明日姎带你们去,别不高兴了。”
不同于那个脾气暴躁的侍女,温王似乎很好说话,她取来呈放食物的包裹,将其打开,把仅剩的食物都分给在场的人。
那暴躁侍女拿到了食物,还在低声骂着,只是声音很小,不凑近听,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秋日的夜晚很凉,吃过晚膳后,王后便给这些侍女安排了住处,自己则躺在了她曾经的那张榻上。
许久没有清洗过的床榻就算经过简单的处理,也无法消去那股霉味。
温后似乎躺得不是很舒服,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一边流着泪,一边擦,她哭了许久,直到坚持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屋外,一直盯着她们的一双眼睛消失,仍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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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寝宫内,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跪在地上朝座上的人汇报着他看到的情况。
许久,待到他汇报结束,那高高在上端坐着的人才道:“她还是这样没变。”
“退下吧,继续盯着她。”
齐王话音才落,那道人影便退出了宫殿。
齐王独自一人坐在榻上,手里攥着一片烧过的龟甲。
“不详之源。”
“呵,长着像那个疯子的脸,性子却是如此懦弱。”
齐王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划过阴霾。
就像年轻时的他一样,看着就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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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齐风禾早早便醒了,低着头坐在有些模糊的铜镜前,一点一点地梳着自己的头发。
可能是她天生的发质不好,或者是她最近的日子过得不好,又或者是秋天的原因,她的头发有些干枯毛燥。
她一遍一遍地梳着,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自己的头发梳整齐,然后用金簪扎上。
她穿戴整齐后,又在院中坐了许久,才有人来通知她前去赴宴。
她带着她的那几个侍女,跟着来到了宴席上。
许是她如今身份的原因,齐王叫来了许多人,她方一入场,便有无数的视线朝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