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缘由的,她默默夹紧了腿。
他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哪会放过这个细节。在他的认知里就是,她也是想亲的。
沈轲不再和她拉扯,拉下她的手,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这回他径直将舌头抵了进去,找到她的,没有经验和技巧,只是屈从本能地与之勾缠,裹绞,有几分鲁莽。
她被迫张开了嘴巴,听到他吻出的细碎声响,没一会儿,又感觉有涎丝从唇角流出。
“唔……”
她挣扎起来。
他分辨得出她是欲拒还迎,还是不舒服,立马放开了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阮季星的唇被他亲得有些红肿,舌根也疼,她委委屈屈地说:“你亲得好凶。”
“对不起,我……”
她的耳根子红透了,攥着他的衣角,小声说:“你下次温柔一点。”
沈轲试探地吻了吻她,又慢又轻地吮咬她的唇瓣,含混不清地问:“这样吗?”
她“嗯”了声。
他的头俯得愈来愈低,即便是坐着,她也矮他好一截。
亲着亲着,他索性抱她坐到腿上,舌头随之滑进去。
阮季星搂着他的脖子,手指情不自禁地蜷缩着,闭上眼睛,撇去视觉,得以更专注地去感知他。
少男少女断断续续地探索着彼此,有幸周围空荡,啧啧的水声传不开。
正值他们渐入佳境之际,球场的灯关了。
亲得太久,唇舌俱麻,但因为是菜鸟尝到了甜头,两人皆入迷上瘾,舍不得分离。
“接着亲?”他说话时,还在她唇上流连。
她想躲,“不亲了。”
“不亲了还搂着我不放?”
“明明是你抱着我。”
*
沈轲头回这么粘人,快到门禁时间,才把她放了。
开门前,阮季星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下,脸红就不说了,嘴巴又肿又泛着水光,太明显了。
她做足被盘问的心理准备,正要插钥匙,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是谢晓羽。
阮季星做贼心虚似的,说话都磕巴了:“你,你要去哪儿?”
但谢晓羽完全没心思八卦,焦急地说:“星星,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去安慰安慰班长,我嘴笨,越说越不是。”
阮季星一愣,“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原本她在做表呢,突然哭了。”
冯清莹?哭?
阮季星忙进去。
冯清莹两只手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桌上、地上,全是纸团,电脑待机黑屏,倒映着她。
“班长,班长?”
谢晓羽给阮季星递了几张纸巾,用口型说:给她擦擦。
阮季星什么也没问,抱住冯清莹,这时才发现,她原来这么纤瘦。
轻轻拍抚着她的背,重复地说:“没事,没事,我们陪着你呢。”
冯清莹哭了好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开口时,嗓音都有些哑了:“我妈看到我和唐天和在一起。”
“阿姨怀疑你们谈恋爱,骂你了?”
冯清莹默了一会儿,说:“她前几天知道我请假,问我为什么,我没告诉她我耳朵的事,就说感冒,她今天突然问我,跟一个男生一起去医院干什么。”
谢晓羽瞠目结舌:“我去,你妈也太恐怖了吧。”
戚蓝暗暗地掐她一把,她立马噤声。
“她在我身上付出了很多,我都记得。我高三的时候,她在我学校旁边租了房子陪读;她教我为人处事,和同学、老师打好关系;我成绩落下来,她给我请家教;我未来的工作也不用发愁。”
哭得久,冯清莹声音齉齉的,不太清晰,“走好她给我安排的路,我就比很多人强了,我是不是该满足了?”
“但我从小到大,每天在班里做了什么,老师会事无巨细地转告给我妈。大到我选什么专业,小到我吃什么,也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她说是为我好。”
冯清莹红着一双核桃眼,笑得像哭一样。
“可我上大学了,她为什么还这样?我是一个人,我有我的自由意志,不是她的傀儡,不是吗?”
阮季星不合时宜地想到,总算知道,班长的性格是像谁了。
谢晓羽问:“那你跟她解释了你和唐天和的事了吗?”
冯清莹说:“我说了,可她还是警告我,要洁身自好,不要乱搞男女关系。”
警告?这个由权力衍生出来的词,为什么会出现在母女关系中?
关心里夹带着控制,这算不算母爱?
算的吧。
但是,为什么令她窒息?
戚蓝去接了杯温水,“班长,喝点水。”
“谢谢戚姐。”
冯清莹抹了抹眼角,“难为你们听我抱怨这么多,其实我知道,倒苦水没有意义,但我实在忍不住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