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京市吗?】
指腹浮空在发送按键上,良久,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 重新编辑。
慕瓷:【想吃澹记的馄饨。】
陶锦很快回过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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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瓷现在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医院,廖正峰抽空来了趟港,看了病历和检查报告之后还要进行的是术前谈话。
办公室里,廖正峰仔细地把手术当天的安排及注意事项告诉他们,手术方案、手术时间和手术风险。
廖正峰一字一句的把手术可能突发的情况及风险一一告知。
这种时候好听的话没用,所有风险必须提前全部告知病人及家属。
“毕竟要开胸,手术是大手术但说到底也是常规手术,从手术室里出来只是第一步。”他看向慕港盛:“最难的是术后恢复和并发症的处理,术后的感染应急才是最危险的。”
慕港盛有一瞬间的恍惚。
十几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办公室,廖教授比现在年轻些,坐在他和宋倾的对面,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
这一刻,他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他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场景居然会在十几年后重现,而他要再一次被迫接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接一个地被命运的审判,他却无力阻止。
这些日子绷紧的那根神经似乎马上就要断裂。
垂落下来的手臂被一股很轻的力道抓了下,他侧头,慕瓷看着他,眼底没有惊慌,也没有对命运不公的愤恨。
廖正峰说:“术后恢复期很长,而且——”
他看向慕瓷:“需要终生吃药,所以不能要小孩。”
慕瓷一点也不惊讶,她平静的对廖正峰说:“廖教授,我们知道了,谢谢您。”
回程车里,空气安静极了。
慕瓷像小时候那样躲在慕港盛的臂弯里,小时候她可以把整个身子藏在父亲的臂弯下,现如今,她渐渐长大,父亲也不再似以往高大、坚不可摧。
晚饭后,慕瓷收到陶清的消息,说还有一个小时落地。
待在房间也是胡思乱想,她叫司机准备车去机场接陶清。
她走出房间准备和慕港盛说一声,路过书房,看见里面亮着灯,书房门半掩着,透过缝隙,她看见慕港盛背对着门,手里翻着一本牛皮纸封面的相册。
慕瓷在书房外站了片刻,没打扰父亲,悄悄下了楼。
车已经准备好,慕瓷走之前和管家说:“我去机场接陶清,晚点回来。过十分钟,上楼和爹地说一声。”
管家有些不明白慕瓷这句话的深意,直到十分钟后上了楼,发现慕港盛在书房看以前的老照片,才恍然。
听完管家的话,慕港盛应了一声,把相册收好,下了楼,没再一个人在书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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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市。
陶锦下了飞机就给柯霁行打了通电话,没人接。
打了两个都没接通之后,陶锦没再打,而是拨了另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没多久,陶锦就收到了柯霁行所在的位置。
是一家私人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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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单熠生日,柯霁行刚从一场应酬上下来,来的比较晚,到的时候他们酒都喝的差不多了。
柯霁行拿了杯酒和单熠碰了下。
“最近你可是真难请!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群里消息也不回,忙啥呢?”
有人戏谑道:“自从柯二名草有主了之后,本来就不怎么参加你们这些单身狗的活动了好吧?有媳妇陪谁这大冬天的还陪你们在这消磨时光?”
闻暨眉心一跳,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说话人的衣袖。
说话的人喝的有点多,没明白闻暨什么意思,他又拿了一杯酒:“……你打什么谜语?有话就说啊。”
闻暨:“……”救不了了,爱谁谁吧。
闻暨偏过头不理他,他凑到柯霁行身边:“……诶,是不是马上就要收到你和慕大小姐的好消息了?”
柯霁行灌下一杯酒,说:“分了。”
满室寂静。
说话的人挪啊挪,从柯霁行身边座位挪开,不敢再触他霉头。
天呐。柯霁行和慕瓷在一起时轰轰烈烈,前些天的求婚也是人尽皆知,怎么就——
柯霁行没说话,酒一杯接着一杯却没断。
单熠看的都心惊肉跳。
刚刚柯霁行进来他就闻到他身上挺重的酒味了,这几杯再下去……
再说酒哪有这么喝的?
他问闻暨:“分了?真的假的,谁提的?到底怎么了这是?”他就说柯霁行最近状态不对。
闻暨耸了耸肩,他怎么知道。柯霁行自己的事儿轮不到他开口,再说他确实也不知道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