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们别操心,我心里明白,他心里也有数。”禾嘉当然知道胤俄不可能收下阿灵阿的女人,她不过是顺水推舟把有些说不出口的话都给胤俄挑明。
有些事说在前头比以后再争吵要强,再说这事绝不是自己把乌雅氏给拒了就完了这么简单,康熙那边还不知道什么反应呢。
这些年康熙一直压着胤俄不让他出头,不就是忌惮钮祜禄家。现在好不容易胤俄自己挣出头,钮祜禄家又想来摘桃子?他们也不想想这个桃子康熙让不让他们碰!
今晚上这一架自己和胤俄是必须要吵的,要让康熙知道胤俄和自己都不知情,都没有半点想跟钮祜禄家亲上加亲的打算才行。
带着个睡惯了的枕头搬到书房的胤俄,看着从禾嘉院子里送过来的晚膳,等乌云带着几个小丫鬟都退出去了,才隔着门冲她们大声嚷嚷,“送什么送,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不吃!”
“爷,别喊了,都走远了。”忠顺和忠喜一人伺候胤俄吃饭,一人在里间铺床准备晚上睡觉的地儿。两个主子自成亲以来除了挨打那几天,就从来没分开睡过。
书房里间的小床,胤俄连睡个午觉都嫌这边的床太硬,非要去禾嘉那儿睡了午觉再回书房里来。现在突然搬过来睡,出门在外书房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安排,全靠忠顺和忠喜顶上。
“喊都不让爷喊,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胤俄也知道自己就是虚张声势,禾嘉派人送了晚膳来,还不是要乖乖吃饭的。
十阿哥的别院里吵了这么一架,吵完了各处该吃饭的吃饭,还算什么都不耽误。而另一边钮祜禄家暂住的院子里,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戴鹏听说这事的时候还在当值,哪怕心里急得火上房也不敢显露半分,一直熬到下了值这才紧赶慢赶回去找尹德询问情况。
“六叔,这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要送什么侧福晋给阿哥爷。。”
“我这也纳闷呢,你问你六婶。”
董氏坐在一旁脸色铁青,要说今天这事她是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乌雅氏叫上她过去,一直都是说的十福晋过门这么久了,钮祜禄家都没进宫去请过安。
平时在宫里人多嘴杂想说两句家常话都难,这次趁着十福晋出宫,她们过去说说体己话也方便。
阿灵阿是正妻所出,从小就聪明会读书,入仕便是一等侍卫兼佐领,康熙二十五年把从法喀头上撸下来的一等公爵位给了他。
如今又担任着领侍卫内大臣,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就算钮祜禄一门都深受皇恩,但他在兄弟间还是显得格外有本事,就算是一向稳扎稳打的尹德,也不及他。
乌雅氏又还有个德妃姐姐在宫里,他们七房在府里自然说话都要气粗一截。今天主动来找董佳氏一起去十福晋那里,怎么可能不答应。
“六叔,我出门前阿玛一直嘱咐我,出来了千万要小心,阿哥爷那边不能不管也不能太亲近。咱们府里又不是没吃过亏,怎么还想着把七妹妹送过去当侧福晋。”
钮祜禄家太显赫了,从额亦都起就一直跟爱新觉罗家脱不开关系。额亦都娶的是努尔哈赤第四女,生了遏必隆,是顺治帝钦点的辅政大臣,即便后来站队错了,死后康熙也给了谥号恪僖。
遏必隆前两个福晋都是宗室女,一个英亲王阿济格长女,一个是颖亲王萨哈廉长女,只是可惜寿数上都不长。
再往后连着把两个女儿送进宫,一个孝昭仁皇后一个温僖贵妃,儿子们娶妻不是宗室便是满洲大族,法喀的继妻都是元后的亲妹妹赫舍里氏。
当年法喀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被革爵,之后这一等公的爵位又给了阿灵阿。按道理来说无可厚非,毕竟阿灵阿是继妻嫡出之子。
但要说这里面没有想要挑拨钮祜禄家兄弟之间关系的意思,恐怕连阿灵阿和法喀自己都不信。明知道是阳谋,但这些年阿灵阿却还是无可奈何跟法喀尹德渐行渐远。
“你七妹妹怎么就当不得侧福晋了,戴鹏,你想要知道什么怎么不直接去我院子里问我,问你六叔多麻烦啊。”
叔侄俩正说这话,阿灵阿和乌雅氏从外边进来了。阿灵阿脸色铁青一看就是已经在自己房里跟乌雅氏发过火了,这会子过来是知道戴鹏回来,怕他带了胤俄那边的消息回来不告诉他。
“阿哥那边说没说这事怎么办。”果然,刚一坐下阿灵阿就直奔主题,今天这事太丢人了,乌雅氏回来就气哭了。阿灵阿也没想到禾嘉这个新过门的十福晋这么硬气,敢一点面子都不给钮祜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