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让他父亲感到自豪的事情…
Draco没有继续想这件事而是想到了Harry,他知道Harry肯定会发狂。他本应该想到给Harry留张纸条来告别。Harry本不应该像他一样被遗忘的。
Draco无愧于任何人。如果说他憎恨的一件事的话,那就是感到低人一等,所以当他感到他不如Harry的时候他相当疑惑。这些年来他如此容易被Harry激怒,这使他感到自卑,而这种感觉他的父亲整整感受了一辈子。他的父亲,马上就要死了。
狂怒。Draco愤怒的走出他的卧房,在这股盛怒中找到了力量。
他父亲的房间在四楼,Draco的怒火在他上楼的一路上都燃烧着。他用力推开他父亲卧室的门,然后他不可置信的呆住了。
房间漆黑一片。在最后一只家养小精灵被扔了一个书夹之后,它们就极度害怕会打扰到Lucius. 那还是在几天前,不论如何,是它们还认为他的父亲还有希望的时候。当Lucius还有力气发火的时候。他的力量之后很快就被身体的虚弱榨干了,而现在,Lucius,掌握着Malfoy家族命运的帝王,Voldemort手下的第二把交椅,正卧床不起,性命垂危。
Draco从没有害怕过他的父亲。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曾经试图模仿他的父亲,他们之间从没有亲密过,Draco一直都知道这是因为他太弱小了。现在,他俯视这个躺在那的虚弱的男人,双眼无神的大睁着(只有在之前那晚Harry认为Draco继承了的他父亲的眸色时他在Harry的脸上见到过),Draco缓缓摇头。
“我甚至不了解您”他低声说,“在我甚至是不了解您的同时我怎么能够成为您?”
Lucius现在看起来比以往要年老的多,他的双眼像伤疤一样阴暗,像地上的洞穴一样空洞。Draco感觉到一种模糊、复杂的、令人麻木的恐惧。
“您做了什么?”Draco嘶哑、震惊地问。
Lucius眯起眼,当他开口的时候,唾液在他的嘴角发着光。“没什么。没什么。你得把它做完。”
“把什么事做完?”
Lucius摇摇晃晃的往前倾,试着坐起来。“把她带回来。”
很长时间Draco都没有说话。他害怕如果他开口的话Lucius会说出什么来。当他终于说话时,他的声音嘶哑着。“把谁带回来?”
“Narcissa.”
当Draco畏缩了下的时候他才记起来如何移动他的身子。
“太弱小了。她太弱小了。我太弱小了。所有的人都太弱小了。”Lucius现在从容了些,他闭上眼。
“父亲…父亲,您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乞求,从某方面说,他确实是在乞求。
一股狂躁的力量使Lucius坐了起来。“你必须明白。我不得不把她带回来!她不能离开我,她不能留下我让我一个人去做这件事,我干不了。她太弱小了!”
“她…她在哪?”Draco难以下咽地问。
“在地牢里”Lucius低声说,倒回床上,然后再次闭上眼。“我将她留在地牢里,这几个月里,我一直等待着将她带回来的合适的时机。我保留着她完整的身体,使她保持整洁…等待着…积聚原料还有力量…现在力量还不够。他会知道的,当他看到我时他会知道的,他现在在这,Draco,他在这,这是对我的惩罚…惩罚…”他有些缓慢地摇头,Draco退出了这间屋子。
他眼睛疼痛,就像有人在他的眼里撒了一把盐。他缓慢、优雅的走下通往地牢的楼梯。当他打开通往最后一段楼梯的铁门时,他听到了尖叫声。从他的研究中他知道招魂咒是被禁用的法术之一,如果被打断了的话,躯体就会徘徊在死与生之间,灵魂就会被对立的两极撕裂。这比死一千次还要痛苦得多,因为灵魂要阻止其脱离新生而身体则要压制着灵魂使它归位。
只有最强大的巫师才能实施这个咒语,而Lucius一直是冷酷无情的但从不是强大的。他的躯体和精神在他可以完成这个咒语之前就已经支离破碎了,Narcissa的身体现在扭曲翻滚着,她那毫无生气、泛着蓝色的嘴唇大张着,发出令人不忍的悲鸣。她的手腕和脚踝被固定在她所躺的石板上,在她的周围,地板上的是他的父亲为了咒语所画的标记。
Draco站在最后一阶楼梯上,充满泪水的双眼不能从他母亲的身体上移开。
她的眼睛张开着,不过眼珠翻着了上去,露出眼白。她的头发,她那总是引以为傲的头发,现在爬满了老鼠,毫无光泽,布满灰尘而且全都缠在一起。她的皮肤松弛,十分苍白,泛着灰暗的颜色。她穿的裙子现在像是个坟墓一样将她那骨瘦如柴的身子埋了起来。她的胃部仍是鼓起来的,就像是她死亡时正在生孩子而胎儿现在仍留在她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