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么做!”我大叫出来,抓住他的衣袖。
皑瞳瞪大双眼,惊喜一闪而过,嘴角不由自主的一抹欣慰的笑,“你,你不愿意?”
我一愣,这又是什么话?既像肯定的默许,又向犹疑的询问。
“我当然不愿意,”我舔舔唇,直视着他朗若寒星的双眸,“如果你闯入南宗,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你会死的。而且,我也绝对不会独活。哥,你真的忍心吗?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也许,小霜也没有死呢?也许我们还会找到她,我们还可以……”我心中焦急,一口气接不上,垂下眼泪。
“好了,收起你的眼泪,别自作聪明了!”皑瞳失望的说道,平静的哀叹,抬手给我擦去泪滴,“我说过不会再闯南宗了,武林大会不关我黑焰宫的事,只要看着他们厮杀就好,”他顿了顿,回避我询问的眼神,“我自有安排,你听我的话就好。”
他不给我继续询问的机会,停在一间石室外,顺着痕迹拍拍门框的凸起,石门应声而开。
“你跟我来,”皑瞳不留一丝喘息,走进石室,马上进入正题,他从一幅壁画后拿出一柄剑,扔给我,“这是黑焰宫的兵器房,我现在就把霜凝剑法传授给你。”
我拦住他,蹙起眉,“为什么突然要传授我剑法?”
“我们家的剑法自然要传授给你,否则你自己磕磕绊绊的自我参悟,以你的资质,走火入魔不稀奇,”他抓起我的手,一翻转,虎口处一道伤痕,“灿若星河不是这样用的。”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使?”我轻轻的问。
“我失去一臂,霜凝剑法反而让我处处受制于人。”
我心下黯然,霜凝剑法和逍遥剑一样是以灵巧取胜,不过逍遥剑重在“逸”,让人难以近身,却不能制敌于死地,而霜凝剑法在“怪”和“巧”,身手敏捷,出其不意,往往一招便夺人性命,这又与南宗剑法的“霸”大不相似。要不是皑瞳失去一臂,他十年来在黑焰宫的修行加上霜凝剑法,恐怕真的天下无敌,君寂风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看着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疑惑气恼,抽出剑,纵身一跃。
“很好,我说的你都记住就可以了。”
我咬咬牙,抹抹汗,张了张口,终于止住声音,点点头。
“怎么,记不住吗?”皑瞳嘴边一抹笑。
我窘迫的烧红脸,咽了口口水,还是点点头。
“记不住的就忘了吧。”皑瞳仰起脸,轻轻道,“有些事忘记了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你和幽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抑制不住心中的不安,大声叫道。
“小凝,”皑瞳走近我,理理我耳边的碎发,动情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把剑法传给你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做法,所以我只演示一遍,如果你不记得,我也不会再说什么。小凝,家仇是我的家仇,我注定要背负仇恨走完这一生,你去做你想做的事,爱你想爱的人,不要踏足我们的世界了。”
皑瞳的声音好似惊雷,轰然鸣响在我的耳边,皑瞳,是在赶我走吗……
“你,你为什么说这些话?我不是你的妹妹吗?你不是已经承认了吗?我不恨你,你利用我我也不会恨你,可是你不能让我走。”
“你不想回到祁川身边吗?如果我杀了他,你也不会恨我吗?”皑瞳的话一针见血。
“你不要杀他,其他的人,君寂风,我会亲手了结他的。你已经杀了很多人了,所有该杀的你都已经杀了,接下来的仇恨该由我来承担,你不要再滥杀无辜,我,我……”我语无伦次,只知道他不可以伤害祁川,不要再滥杀无辜,不要赶我走。
“我说了,这是我的家仇!”皑瞳低声喝道,“你过你该过的日子,如果真的爱祁川,如果他真的爱你,你们就隐居起来,不要再过问世事。祁川是这种人,对不对?”
我失神的看着他的唇瓣一动一动,好像听到他说的话,又好像不能理解这些话。祁川是这种人,以前的他是这种人,可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变,就像以前的我绝不会允许自己忘记仇恨随祁川一起浪迹天涯去,可现在,我动心了……
“你知道吗?如果死的是你,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小霜该有多好!”皑瞳的声音静静回荡在石室中,“我虽然平日总是欺负她,可是如果两个妹妹挑一个,还是希望活着的是她。她不会吵我,做事从不像你这样反反复复犹豫不断。你被保护惯了,爹娘,小霜和我,你的师父师母,甚至祁川……都是别人在帮你选择,你真的像个正道中人,说着大仁大义冠冕堂皇的话,总是以为这样是为别人好,其实只是无形中给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