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铤而走险,只是若非这样,飞临如何解毒?若最后只是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莞尔笑道,连自己都无法明了此时心中竟然如此平静波澜不惊,仿佛早已参透生死,看着他一脸凝重,我忍不住戏谑道,“可是跟你走在一起,被人发现才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凶险万分。”
幽涣脸一沉,随即笑道,“不错,不过既然你说过要与我同生死,我怎么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一愣,没想到被他占了便宜。脸微微泛红,不再纠缠,“我们快走吧。”
踏着微微干枯的草地,身后突然细微的草叶沁碎声,似是脚步踏空。我猛然回头,只觉那青幽浓翠的竹屏后一闪而过一道青色身影,我定睛再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我深深吸气,揉揉眼睛,看花了……
利用我对烟峭山地形熟悉的优势,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前堂外那片开旷的空地,躲在隐蔽处。曾经只有逢年过节我们师兄妹们才会聚集这里,祭祀甚至篝火庆祝。现今,贺惊桐上香三炷,在与慕容楚交接,也是表示对我师父师母逍遥门的尊重,发誓并派后必定一视同仁。
“恭喜贺掌门,恭喜贺盟主!”群雄响应。
“楚师兄因为身体不适,不宜过度操劳,所以才把盟主之位禅让,难得天下群雄看的起贺某,今后定当尽力为武林谋福。”贺惊桐道貌岸然的说着。
我心中一哼,只怕他现在心中在狂笑不止,只怪这个位置来的太迟。
“恭喜贺盟主,”人群中清脆的一个声音,一个面纱半蒙住脸的女子缓步走向前,雍容典雅气质高贵,“今日真可谓双喜临门,不止贺盟主顺利接任,而且近日来我四处走访,倒是查访到一个人,盟主你为武林谋福利的时候已经成熟。”
是姐姐,我握紧拳头,心中有些紧张。
“你……”贺惊桐脸色稍变,转而温和的笑道,“慕容夫人你因为家仇而与我南宗断绝关系,不想今日突然出现,贺某甚感欣慰。只是这南宗逍遥门毕竟不是你慕容山庄,任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你现在身为南宗弃徒,我劝你不要生事,快快离开。”
他身旁的慕容楚脚步一滞,目光殷切的望着慕容夫人。可是她理都不理他,目不斜视,温柔的语音中隐藏利刃,“盟主可还记得潜山派一派被贼人灭门之事?原来那贼子滥杀那么多人之后,心中同样畏惧,百密一疏,倒有一人先前被人打晕在柴房中,反而得以保全了性命,毫发无伤。”
贺惊桐双唇紧紧闭拢,不置可否。
“那人现在就在烟峭山,如果贺盟主想见她,她马上就会出来指证。”慕容夫人顿了顿,脸上的骄傲神色不现,转而是一重浅忧,“其实今日我以弃徒身份走进这里,不过是为了一件事,我孩子飞临深受重伤,我只是想用这个让盟主为武林谋福的消息,来换取你为他疗伤的机会。”
人群一阵哗然,仿佛恍然大悟。
“夫人虽然已不是南宗之人,不过总算曾经也有情意,”方婧妍素来与她交好,这时旷达一笑,“夫人就是不带来这消息,师兄也会为飞临疗伤的。”
贺惊桐瞥她一眼,鼻子一哼,“不错,夫人真是心思细密呢。”
“那么,就请现在为我儿医治。”慕容夫人忽然急切,“只怕贺盟主之后便会忙于武林重事,无暇顾及飞临。我实在不忍飞临再受丝毫煎熬,就请现在为他医治吧。”她把飞临从身后拉出,急急走上前。
飞临跟着她,脱口而出,“爹爹!”转而扑进慕容楚的怀抱
人们的目光突然转向慕容楚,他一直垂首不语。此时才突然一丝真情流露,紧紧拥着飞临。他与慕容夫人的关系现在天下人皆知,即使没有言明,对他来说,面子上多少也挂不住。不过,慕容楚果真是个演戏的天才,当初看不出他对君寂风的一丁点不满,而现在同样,又是一副甘心屈于贺惊桐之下的模样。
“师兄!”一直静立的施琳珊突然激动的喊道,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已为时过晚。
只见贺惊桐手中细捻的草叶直射飞出,参天古木上人影闪动,青衫落拓,祁川轻盈的飘落在地。
“祁川?”贺惊桐冷声道,“怎么今天是弃徒商议好要一同出现的吗?当日我们放过你和你爹,没想到他竟然会把南宗一代绝学倾相教授于你,今日你除非自废武功,否则别想走出南宗的大门。”
“说的倒好,这里是我逍遥门的地盘,你还真当逍遥门要依附你南宗才能存活吗?”祁川不羁的讽刺,嘴角还漾着一丝笑纹,“你不说倒好,只是我师父师母到底是谁所杀?今日倒要让你给我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