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照旧带着胜利回家,司机在车上絮絮叨叨说了什么,他几乎没听见,也并未作答,但不会被责怪,也不会被当作奇怪的人。
到底不仅是将棋的名人,也是这附近的名人,司机看他都脸熟,只要和他共处一室,就是值得回去和家人提及的事。
从车站到家不到二十分钟,宗谷提着伴手礼下了车,走过挂了“钢琴教室”牌子的转角,就见一人站在路边,踮着脚往屋子里看。
家里在开钢琴教室,有些家长会在小孩上课时离开,又悄悄探头往里看,宗谷见过好几次,已习以为常。
每年都要修补的石墙与绿丛格挡住了外界,他们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透露出自身的焦急,看在宗谷眼中怪浪费时间。
眼前这个女人,显然不一样。
年轻的女人同样被植被挡住了视线,她却好似一个建筑师,伸出手在空中描摹什么。在她按住堆成了房子外墙的石头边,试图踩上去攀爬时,宗谷冬司迈出步伐,走过了转角。
女人立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像在端详眼前的植物,余光却往这边飘。
……果然很可疑。但是,宗谷没有和她搭话的心情和精力。
不会是小偷,至少踩点的家伙们不可能在大白天扎着马尾,穿着一身奶油花黄色的长裙,脚踩凉鞋出现在他家门口。
也不会是记者,她两手空空,好像就是出门散个步的打扮。
如今是初春,女人的衣着却有着盛夏的感觉,她一点儿都不见冷,简直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要不,就是发了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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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放开头一点,开在隔壁。
是《三月的狮子》的同人。
第87章 [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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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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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朋友,我从来认不出他的脸,他每每都是突然出现,捂住我的眼睛让我猜他是谁,但他知道,他从不需要这么做。
“未知的东西才有意思啊。”他这么对我说:“这就是我会来找你的原因。”
他说的未知,并非是指我很神秘,而是他在我的眼中,永远不会是他本来的样子。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认不出人脸时是恐惧的,如今努力将这种感受当成新鲜。我并不常来的朋友则是觉得我眼中的他自己颇为有趣,所以才会来找我,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我和他度过了无比快乐的时光,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说到底我们是否能算作朋友?就连这点我也无法确定。我只知道我是喜欢他的,每次他出现,都会给我带来我不曾注意到的存在。
这个世界因为有了他,变得不一样了。
哪怕我们行走在街头时,包括他在内的每个人的脸都有着相似的轮廓,我也认为他是特别的。
可惜,他太忙了,又或者是我过于期盼他的到来,因而总觉得他时常不见。他每次来,身上都有着不同的味道,他对我说他的冒险,那些长满了神奇生物的迷宫,那些我未曾听见过的话语,在他的描述下编织出了无比瑰丽的色彩。
“你怎么会这么多语言?“我问他。
“小时候我有一套很喜欢的录像带。”他说:“外国语讲座,一共二十卷。里面的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解释另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会出来什么,让我着迷。但我反反复复看,就都学会啦。”
我望着他碧绿的眼眸,我看着他灿烂的笑容,这样的时光是短暂的。我知道他很快就要离开,在又借走一堆的书后。
他最近还迷上了上网,我悄悄将浏览室里工作人员用的电脑借给他,他说网上有很多新的内容。
“我能得到即时的消息。”他说:“但对我来说,书还是最好的。”
我喜欢听他这样说,这样我就知道,他还会来的,来到这里和我一起,抚摸过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书本。
在图书馆,只要拥有借书证,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我不用看脸,只要对照他们的证件,就能完成所有的工作。我与同事不怎么亲密,哪怕我能辨认出他们的声音,总是会出错。
“我对一个刚恋爱的姑娘说了分手快乐。”我说:“我以为她是我左边的那个,谁知道一转身她就成了右边的。”
“那不是很棒吗,”我的朋友说,“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人永远不是上一刻的样子。你闭上眼睛再睁开后就认不出我了,我也会因为你的注视变成不曾被你了解的人呢!”
我曾感到痛苦,也被人安慰,但没有一个人的话能和他一样,让我想要流泪。
我想,我拥有的识别与认知障碍,其实并非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