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喝了一口柠檬酒,主动坐到他对面的男人喋喋不休:“噢,我的妻子在那座宅子里当过女仆,她说艾伯特公爵怒气冲冲地走进门,愤怒的样子像只猎狗。索菲亚公主才十一岁,还是十几岁来着,总之刚到读中学的年纪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读书。看见她父亲回来,也看出他心情不好,她对发生的事情隐隐约约有些了解,还不是很清楚,所以还是跑到他身边。艾伯特连个拥抱都没有,我回家看见自己的孩子都会亲吻他们的额头呢!他只是用冷冰冰的声音问她发生了什么。是管家打的电话,‘一个忧心忡忡的女人’,我妻子是这样形容当时的管家的,她年纪很大了,现在恐怕已经,”男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总之,管家打电话给艾伯特,他从和罗丝玛丽私会的地方回来了,那个地方现在成了他们的家,真他妈恶心!公主说妈妈喝了酒,在自己的房间里,公爵立刻就走上楼,公主跟在他身后。我妻子说她过了几分钟玛利亚冲下了楼,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睡袍,手臂上有红色的指印。她冲向厨房,和一般人家里的厨房一样,玛利亚也会做饭给家人吃。她后面跟着索菲亚公主,紧跟着她的妈妈,哭得像泪水做的。玛利亚浑身都是酒味,谁都组织不了她疯了般把各种酒灌进胃里,她趴在水池旁吐了,我的妻子走过去想要帮她,谁知道艾伯特站在旁边的楼梯上说,你知道他说什么,‘随她去,她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公主听了转身跑过去,用手、用脚、拼命打艾伯特,可是她那么小,什么都做不到。那天后我妻子被解雇了,他们给她在宫外找了清闲工作,她没多久就不干了,自己开了裁缝店。后来她听说那天艾伯特公爵打了自己的妻子,拉着她的头发,狠狠地往墙上撞。一个动手打自己老婆的男人,管他是什么国王还是公爵,都该下地狱!”男人忿忿说道,用拳头锤了一下桌子。酷拉皮卡点头表示赞同,记者们被安排到专门的大厅休息。他在三个小时后开车去接苏菲,她不会在碧落克宫过夜,而过了今夜,她就将处于无时无刻的危险中。猎人协会官方网站上没有“血腥七月”从策划到被镇压的全过程,但威廉的残忍手段可见一斑。如果他能联系到萨马卡泰尔——民间最大的情报和中介组织,他肯定能得到他想要的,只是和萨玛咖泰尔接触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通过内部的中间人,另一种是等他们来找你。苏菲说过的,玛利亚的青梅竹马属于萨玛卡泰尔,但他无法找到有关此人的信息,而苏菲提到的利昂国库亏空,却又有追查不到源头的资金不断流入。他开始觉得事情不是如此简单。不管怎样,他必须……
“小哥,”主动找他聊天的男人伸手想要摇晃他的肩膀,在触碰到他前酷拉皮卡从思索中抬眼。“我妻子要下班了,我要去接她,然后两人一起去湖边走走。”他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按了一下,“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他在桌上放了两人份的酒钱,在酷拉皮卡开口叫他前就离开了。酷拉皮卡坐到了吧台前。
“你认不认识刚才那个人?”
调酒师晃着手中的摇酒器,对酷拉皮卡使了个眼色,“你不会把一个不醉的人的话当真的。”
酷拉皮卡笑了,走到店外,扣上了西装外套的扣子。秋日的风拂过他的面颊,夜晚已经降临,月光在头顶发出幽光,这条街区算是利昂的繁华地带,想了想,为以防万一,他最好先开车到门口待机。听刚才的男人简单聊过后(大多是单方面在说话),他忽然想快些见到苏菲。
路上行人很多,大多从碧落克宫往南走,他们要走过一个街区,两辆救护车飞快地从他的车子旁驶过,直接忽略了红灯,酷拉皮卡舔了舔下嘴唇,踩下油门紧跟在后。利昂有两家大医院,一家在北,一家在南,车从南方开往北边,这一个街区内唯一的住宅区就是碧落克宫,但愿这辆车绕过碧落克宫往北开。他右手握住方向盘,左手拿出手机在利昂本地论坛上查看最新消息。“记者被困碧落克宫!公主宴会出现意外?”的消息在三分钟前发布,里面提到宫内有极大骚动,宾客们似乎都离开但记者们不允许走出宴会厅们。他当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碧落克宫外的道路已经清场,别着枪的保镖站在车前,让他停了下来,敲了敲他的车窗,他开窗拿出巴里给他的徽章,
“我来接索菲亚公主。”
“这个徽章我第一次见,的确是真的,不过我没见过你,”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男人把右手放在大衣内的腰旁,仔仔细细地看了徽章又看向酷拉皮卡:“而且宴会还没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