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原本一听他说“碰瓷”便起了心思，正捂住心口处打算装病讹人还回箱子，却没想到人连针灸针都准备好了，明晃晃的反射光线令人眼花。
但就怎么把人放走，再传出去也是丢了自家的脸面。
所长背后是一整个研究所，他的名誉和研究所挂钩，实在是不能在流出什么不利的传闻了，到时候本来就不多的投资估计都拉不来。
“这位小、小兄弟，不然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他转而好言相劝，“你看，你一个中医要这些资料做什么呢？自然是没多少帮助的，但这实验数据对我们来说却是意义重大……”
见对方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所长觉得内涵还能再“升华”一下：“这不仅是为了我们研究所呐，你看现在感染病闹得人心惶惶，上头又怪罪下来，我们顶着各方压力研制解药，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才讲项目转交到临市手上……我猜你是为秦来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话虽这么说，可是明眼人不难看出他承认了这个猜测。
所长搓了搓手，找到了问题的方向就好办了嘛。
他斟酌了一下说：“秦的能力是我们有目共睹的，离开研究所也是他主动提出的，他的研究资料全归我们所有是定下的规矩。
“就算你是为了他来抢资料，也是不合规的，况且药物研究迫在眉睫，这些资料——”
“他们压根就不会用！”也煋指着老院长一拨人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临市那群人巴不得小秦出事离开，他的成果临市不可能珍惜！既然你们不懂得赏识，那好，我把它们带回去，带回到这世上最珍视它们的人身边。”
老徐又跳了出来：“不懂赏识？你先说说看秦得到了谁的赏识呀，还不是你面前这位所长？哟，人一大把年纪了就盼着个能接手研究所的小辈，捡到秦如获至宝，到头来他得到什么了？”
也煋提着箱子的手紧了紧，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秦天才可真叫他失望啊，不仅是他，全市乃至全行业的研究员们都对他感到失望。”老徐缓缓地说，“药这种东西，研究不好是要出人命的，连优劣都分不清楚的小孩儿，哪里谈得上‘科研’？”
老徐吐出“劣”这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音，并且眼睛直直盯着也煋。
他看中医脸色变了，仗着自己有老院长撑腰而毫不收敛地说：“孰优孰劣，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如果你指中医是‘劣’，那就大错特错了！”也煋转过身去不再看向他们，“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在治疗方面，你们还达不到瞧不起我的程度。”
这群人加在一块都拦不住他，他刚才不走留下来陪他们聊两句是为了获取更多关于这个剧本的信息，不是想听这种无聊的冷嘲热讽。
……
虽然资料是拿回来了，但是听了那些叫人心里不舒服的话，也煋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不好。
“前辈，您回来……”小秦话刚说到一半便发觉了对方的不对劲，“发生什么了吗？”
“没事，”也煋一摆手，将手提箱搁在了最近的柜台上，“帮我倒杯水吧，谢谢。”
对方看上去十分疲惫，不过小秦没有再追问什么，默默地去倒水了。
也煋不知该怎样开口讲这件事，箱子他还没打开过，不过应该不会有假。
少年比他想象的要敏感许多，即便不主动说出口也会被对方察觉，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主动跟对方提起太像是邀功了，前辈对后辈的关怀他认为最好还是不要过于明显，要是真把人拐来学中医了可是科研界的一大损失。
每个人的天赋生来就是不同的，小秦被誉为“科研天才”而不是别的什么，就说明他的确在这条道路上会比常人更为轻松。
也煋不知道自己的所谓“天赋”到底是什么，总不可能就是扮演游戏里的真人NPC吧？
那他可算是歪打正着了。
手提箱他检查过了，没有上锁，想打开的话随时都可以，但他还是希望能由小秦自己来完成这一步。
于是箱子就搁在那里了，他明白那些资料对于现阶段的他们确实排不上用场，没有实验器材的情况下一切都仅是纸上谈兵，还是安心研究中医疗法吧。
患者在二人的“精心呵护”下病情有了显著的好转迹象，一天三帖药搭配针灸的疗程已经进行了一周，无论是气色还是状态都在改善。
“很不错，”也煋看着小秦扎针的部位说，“你看啊，这两个穴位挨得近，针的间距非常关键，太密太疏都不行，你这次就处理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