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狮湖一一作揖打招呼假笑。
可算打过招呼,老狐狸拉人到一边说悄悄话。
“那个,边儿上那个洪叔叔。他儿子被个勾栏的小妖精迷住了。几千几万的银子就这么撒出去。天跟我说愁愁愁。你呀!去洪家,做个小婢女,近水楼台先得月。比那个小妖精还要骚,还要贱。进可平步青云做姨娘,退可捞他几百两。晓得了吧?”
李师湖顿时脸色惨白。爹呀!你死了还要给我找对象呢?嘴上应着是是是,眼角死命眨眨眨。我不看了,许安平救我。
许安平看她发出暗号,收了幽通。“我还以为你跟你爹有好多话要说。”
李狮湖如愿归来,如释重负。在这义庄里忽然不知道怎么站。怕撞到谁。心里叫苦:说什么呀?再待下去我爹能给我配阴婚咯!
寒暄几番,许安平给她20两。叮嘱她不要再跟永明邪教扯上关系。
“好好过日子。小心点不要被人吃了。能活一万年的狐狸不多见。走吧!”
可惜此时,没有人发现她转身离去那一刻,眼中藏着的复仇之火。
马小鹇本想踹她一脚。
许安平急急唤她名,只得作罢。回头一看,许安平因血流过多脸色发白。吓得她奔跑着显出完肉身。
一只巨大的、占满半个房子的狐狸叼着人,甩到后背。蹄下生风,直奔百乐门。
马小鹇带着人攀上百乐门二楼最大那间房。
它爪子刚搭上窗户,熟悉的异香就让童心尘警惕起来。
“什么声音?”起身就要探情况。
杜鹃交叉起双腿,风光乍泄。
童心尘火速闭眼,以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正合她意。
一袭红衣飘飞到门口。窗户砰地一声关门了。
马小鹇摸摸红鼻子,推开要扶她的马小鹭。一踮脚,爪子搭到了旁边的空房,钻进去。
杜鹃关了窗,一甩手中红绢坐回来,笑意盈盈。“二公子急什么?百乐门以前做什么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人家洗澡澡睡觉觉的。你呀,少看,少听。”
童心尘脸一红,不敢再问。
“二公子这个房费呢,是给了二百年。”
杜鹃从怀里抽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算盘。水葱根的红指甲将算盘珠子打得嘈嘈切切。
丝毫没有许安平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感。
然而速度确实是快。三两下就把命人抬来一箱银子打发他走。
童心尘不收,要她换成银票好携带,免得被贼惦记。
此话也在。杜鹃道别,吩咐人取银票、招待好客人,自己脚步匆忙进了隔壁屋。
他爹正跟马小鹇吵。
马小鹇“吵架修炼”归来,本事大涨。杜老头白胡子都要气得飞起来了。
“养一只都要三年。还没养好他就被同一个人捅了第二刀。这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小的怎么不能用?”
“小的怎么能用?”
“用了哪儿还有?竭泽而渔……哎呀死不了!”
杜鹃倚着门静静看着。吩咐人准备热水衣物。将吵吵闹闹的二人推了出去,还病人一片安静。自去处童心尘的事情。
许安平听说童心尘来了,心头一紧。叮嘱她万不可泄露自己行踪。
没一会儿,人又回来了。
指甲卷着鬓边假发,演出了杜鹃的妖娆还多了二分。哎呦一声推开门,现出童心尘精致的小脸。
“这么巧呀?许老板?”
他早发现了许安平的身影。杜鹃不让他看,他更加要看。
百乐门什么地方?偷偷摸摸背着他是要干什么?
怒不可遏的童心尘支走杜鹃,火速赶来抓人。
他一开门,屋里人全都怔住。
童心尘也怔住了。
澡盆里全是泡泡。许安平一手逮着狐狸,一手抓着大大的棕毛刷。正在给它洗澡。
小狐狸眼里抗拒万分。手脚扒着浴桶边沿死命往外爬。嘴里发出杀猪似的嚎叫。
不懂兽语也听得出一片哀嚎。
“你怎么?”
原来的“振夫纲”“童家声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给狐狸崽崽洗个澡,哪里错了?
童心尘此时已经知道是自己误会。转口问道,“你的?”
许安平点点头。
马家不养狐狸的真正原因是马弘毅有哮喘,见不得狐狸掉毛。狐狸一开始养在独心苑。也是相安无事。后来他占据了马洪福的身体,马弘毅常来看他,哮喘老是发作。饶是如此,马弘毅仍要来看。拗不过他,许安平便凑了点逢年过节的零花钱,买下了百乐门养狐狸。
许安平简单解释道,童家和马家有生意来往,得知此事,便将狐狸们养在百乐门,还能招揽一下生意。
许安平其实没发现童心尘。是马小鹇闻到了味儿。